天问九歌刘阿八

第182章 端公门琐事(第2页)

 

他望着刘千推来的陶碗,酒液里映出自己苍老的脸,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添了几缕,“将军,当年苗旺自己血洗苗氏一族,何来漏网之鱼?”

 

“哦?”刘千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刀尖挑起张画像,画中男子月白锦袍,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阴柔的美,“那这人是谁?”

 

坛主的呼吸骤然停滞。

 

画像上的眉眼像极了宗卷里记载的老宗主,尤其是唇上那颗朱砂痣,与苗旺年轻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只是这男子的阴柔里少了老宗主的沉稳,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戾气,像淬了毒的玉簪,好看却致命。

 

“门人将这画像递上的时候说了,这是苗野疆,传闻是老宗主的孙子。”坛主的声音干涩得像被蛊虫啃过的木头。

 

“此人被我缉拿了。他说自己是苗旺的亲孙子,是端公门正统的继承人。”他盯着坛主的眼睛,锋芒在眼底流转,“坛主觉得,这话可信?”

 

坛主的银须剧烈颤抖,铁匣在他怀中发出闷响。

 

“应该不可能,苗旺入魔,自屠满门,苗氏一族除他自己,无一幸存,包括他那个卧榻病床的瘫痪儿子,也是被他亲手隔下了头颅……”

 

“是不是,见见便知。”刘千突然拍了拍手,帐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沉重得像拖着重罪之人的魂魄。

 

苗野疆被两名亲兵押了进来。

 

铁链锁着他的琵琶骨,发出细碎的嘶鸣。

 

“见了本宗主,还不跪下?”苗野疆的声音又软又腻,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扫过坛主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坛主的银须气的发抖,铁匣“哐当”砸在地上,宗卷散落一地。

 

他指着苗野疆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放肆!你祖父叛教屠门,你凭什么称宗主?”

“凭这个!”苗野疆突然猛地挣断左手的铁链,血蛊顺着伤口涌出,在掌心凝成枚血色玉佩,玉佩上刻着的“端公”二字,是用历代宗主指骨熔炼而成,与坛主铁匣里的宗卷印章分毫不差。

 

坛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指抚过玉佩上的纹路。

 

当指尖触到玉佩背面的隐秘凹槽时,老泪突然涌出……

 

是只有宗主一脉才知道的印记,凹槽里刻着的“旺”字,正是苗旺幼年时的刻痕。

 

“是老宗主的血脉。”坛主瘫坐在地,宗卷上的字迹在泪水中模糊,“可你祖父他……”

 

“他是他,我是我。”苗野疆甩开亲兵的手,尽管右肩还锁着铁链,却已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祖父的错,我自会清算。但端公门宗主之位,本就该由我苗氏继承!”

 

他声音陡然拔高,“坛主,现在就传令下去,让所有门人跪拜新宗主!”

 

他的阴柔面孔在烛火下扭曲,血蛊在他掌心腾起幽蓝火焰,映得玉佩上的“端公”二字泛着诡异的光,“你敢违抗?别忘了,你的命是老宗主救的,你的坛主之位是苗氏给的!”

 

坛主陷入剧烈的挣扎,也不知这兮将军将这人带给他究竟是何用意。

 

“即便你血脉纯正,此时也要从长计议。”坛主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门人中有多少恨苗氏,有多少盼着宗主权位,我不能拿宗门冒险……”

 

“废物!”苗野疆突然啐了口,血沫溅在坛主的银须上,“连这点决断都没有,也配当坛主?等我执掌宗门,第一个就废了你这老东西!”

 

他猛地转向刘千,眼神里的高傲更甚,“兮少将军,你擒我不过是想拿捏端公门,现在我这正统宗主在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刘千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突然笑了,笑声在帐内回荡,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他突然起身,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陶碗,酒液泼在苗野疆的锦袍上,晕开深色的痕,“本将军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欠揍的模样。”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经砸在苗野疆的侧脸。

 

这一拳打得苗野疆嘴角瞬间淌出血来。

 

亲兵们惊得拔刀,却被刘千眼神制止……

 

他们从未见过少将军如此动怒,竟要亲自肉搏。

 

“既然你已收编我端公门,我是端公门宗主!你这样对我,就不怕端公门反戈?”苗野疆捂着脸颊,阴柔的面孔因愤怒而狰狞。

 

“反戈?”刘千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小腹,苗野疆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撞在帐柱上,“你忘了自己是阶下囚?你的狗命都捏在我的手里,你哪来的叫嚣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