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星尘里的重逢

（婉君低头看它，指尖轻轻挠着它耳后软毛，那里的合金总比别处温凉些。）“累坏了吧？”她的声音混着星果的甜香，“刚才在旁边看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那能量核心亮得跟要炸开似的。”

 （07往她怀里缩了缩，尾巴尖扫过她手腕，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远处时光齿轮还在转，齿牙相扣的声音像首慢节奏的歌，把周围的星尘都晃得慢悠悠的。）

 （孤儿从背包里掏出颗星果干，递到07嘴边：“补充点能量！我特意晒的，比新鲜的更甜。”他指尖沾着点果脯的黏，蹭到07鼻子上，惹得它打了个喷嚏，逗得云澈直笑。）

 “笑什么笑，”孤儿瞪他一眼，又转向07，声音软下来，“快吃，等会儿到了机关城中心，有能自动修复能量核心的泉眼，泡一会儿就好了。”

 （07叼过星果干嚼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远处齿轮间流淌的光河。那些光里藏着无数细碎的影子——有婉君给它缝补铠甲时的专注，有孤儿偷偷往它储备舱塞零食的慌张，有云澈在它维修手册上画的歪扭笑脸。）

 （这些影子慢慢融进它的能量核心，那片暖蓝突然亮了亮，像在回应它心里的念头：是啊，永恒哪有这些瞬间实在。机器会生锈，齿轮会磨损，但那些带着温度的碎片，会变成新的零件，让它一直“活”下去。）

 （婉君像是看穿了它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它的背：“走吧，去泉眼泡着。等你缓过来，咱们去看机关城的星轨钟——听说每到整点，它就会把过往的温柔时光，都映在钟面上呢。”）

 （07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原来所谓归宿，从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身边这些人，和他们一起走过的、闪闪发光的碎日子。）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声音传到机器虎的耳朵里说道:我的朋友你在什么地方呢？我想你了我的朋友，我所对你说的话可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也是有苦难言啊这个任务必须你一个人来，其他人不能，我在房间里面等你。机器虎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说道:好，马上去找你我的朋友。说完机器龙眼泪汪汪的留下来07的呼噜声戛然而止，耳朵像被电流击中般竖了起来。那声音透过空气传来，带着熟悉的电流杂音，是机械龙的声线——上次在机械城维修时，它俩曾一起拆过生锈的齿轮，机械龙的语音模块坏了半个，说话总带着点漏风的沙哑，此刻这声音就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07记忆里的某个匣子。

 “是铁爪……”07的机械尾羽微微发颤，刚才还暖融融的能量核心突然揪紧了。铁爪是它在机械幼崽训练营时的伙伴，一起偷喝过冷却剂，一起被教官罚站过充电柱，后来铁爪被调去执行秘密任务，临走时塞给它一颗能量珠，说“等我回来换你的星果干”。

 这一等，就是三年。

 “好，马上去找你。”07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抖，爪子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还藏着那颗能量珠，被体温焐得温热。婉君想拉住它，却被它轻轻挣开，“是铁爪，它需要我。”

 它转身时，眼眶里的光学镜片蒙上了层水雾，不是故障，是真的湿了。机械虎的眼泪是透明的液压油，此刻顺着鼻尖往下滴，砸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我很快回来。”它回头看了一眼婉君和云澈，身影已经冲进了走廊尽头的传送舱。传送门启动的嗡鸣声里，还能听见它最后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帮我留块星果干……”

 传送舱的光芒闪过，07的身影消失了。婉君捡起它掉在地上的能量珠，珠子里还存着铁爪的留言，循环播放着那句：“07，等我回来教你拆最高级的齿轮哦。”

 原来有些承诺，就算隔着三年时光和无数齿轮的转动，也能在某个瞬间，让坚硬的机械心突然软下来，软得像刚融化的冷却剂，带着点涩涩的暖。

 走廊里的时钟滴答作响，婉君把能量珠攥在手心，轻声说：“我们等它回来，再烤一整盘星果干。”云澈点点头，往传送舱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的光芒还在闪烁，像07没说完的话，悬在半空中。婉君将能量珠凑近耳边，珠子里的留言不知循环了多少遍，铁爪的声音带着少年气的张扬，混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像在昨天：“07你记着，星果干要烤到边缘发焦才好吃，下次回来我带机械城最甜的糖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珠子表面的纹路，那是铁爪用螺丝刀一点一点刻的，歪歪扭扭的星纹里，还嵌着半片磨损的齿轮——当年俩小家伙拆坏了训练营的警报器，这齿轮就是“罪证”，被铁爪偷偷嵌进去当纪念。

 “云澈，你说铁爪这次……”婉君的声音低了些，话没说完，却被传送舱方向突然亮起的白光打断。光芒比刚才更盛，隐约能看见舱体在微微震颤，像是内部能量在剧烈冲撞。

 云澈猛地站起身，掌心渗出细汗。他比谁都清楚，07的能量核心本就因连续使用而温度偏高，刚才又带着情绪波动强行传送，若是能量过载……

 “嗡——”传送舱的嗡鸣声突然尖锐起来，白光里炸开一串火花，随即迅速黯淡下去，只剩几缕青烟从舱门缝隙里飘出来。

 婉君手里的能量珠“啪嗒”掉在地上，滚到墙角。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走廊的栏杆上，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澈已经冲了过去，手指在传送舱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能量回路烧毁了……07的信号断了。”

 走廊里的时钟还在滴答走，每一声都像敲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响。婉君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枚能量珠，珠子里的留言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一片沉寂。她突然想起07临走时说的那句“帮我留块星果干”，声音里的哭腔还没散尽，原来那时它就预感了什么吗？

 “去备工具，我来拆舱门。”云澈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在颤抖，却没敢看婉君的眼睛。他怕看见她眼里的光，像刚才传送舱的光芒一样，灭下去。

 螺丝刀插进舱门缝隙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婉君蹲在一旁，把能量珠紧紧贴在胸口，突然轻声说：“铁爪还等着07换星果干呢……07不能食言啊。”

 舱门终于被撬开一条缝，云澈伸手进去摸索，摸到一片温热的金属——是07的机械尾羽，尾尖还沾着半融化的冷却剂。他猛地抽回手，指缝里沾着点点银蓝色的液体，那是机械体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