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自毁程序里的温柔

小白突然竖起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它轻轻挣脱康金龙的怀抱，站在樱花树下，仰起头发出一声清亮的呼喊：“朋……友……”

 这两个字带着机械的卡顿，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机关城的能量场里漾开圈圈涟漪。康金龙握着“牵丝”剑的手突然一颤——她感觉到剑穗上的齿轮在发烫，与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产生了共鸣，那波动很微弱，却异常熟悉，像无数个小白的灵魂碎片在回应。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细碎的“咔嗒”声。一只缺了耳朵的机械猫从墙后窜出来，尾巴尖的合金已经磨平，却依然警惕地扫视四周；接着是条三条腿的机械狗，前腿的护板上焊着块歪歪扭扭的铁皮，上面画着颗星星；最后是只翅膀只剩一半的机械鸟，停在樱花树的枝桠上，用喙轻轻梳理着残破的羽毛。

 它们都围着小白站成一圈，动作里带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康金龙这才发现，这些机械伙伴的脖颈处都有个相同的印记——是朵简化的樱花，和小白耳尖的绒毛颜色一模一样。

 “它……它们是？”康金龙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的同伴？”

 小白用头蹭了蹭机械猫的耳朵，发出“嗯”的轻响，然后转向康金龙，光学镜头里带着种她从未见过的郑重：“家……人……”

 机械狗突然用头撞了撞康金龙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是在打招呼。康金龙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它腿上的铁皮，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嘀嗒”声——是从它的核心位置传来的，节奏均匀，像某种倒计时装置。

 她心里猛地一沉，突然想起老守钟的话：“所有机械兔的自爆程序，都不是孤军奋战。”她按住机械狗的核心，果然摸到一块凸起的模块，边缘刻着极小的字：“自毁程序·护主型”。

 “你们……”康金龙的声音发哑，视线扫过机械猫、机械鸟，它们的核心位置都有同样的凸起，“你们都有自毁程序？”

 小白突然用前爪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跳到机械猫面前，用头蹭了蹭它缺耳的位置。机械猫的传感器亮了亮，调出一段全息影像——画面里，一只小女孩抱着机械猫在废墟里奔跑，身后是爆炸的火光。机械猫突然挣脱女孩的怀抱，扑向追来的掠夺者机甲，在自爆的最后一刻，它调整了角度，让所有冲击波都冲向机甲，女孩得以逃生。

 “它的主人……”康金龙捂住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安……全……”小白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它说……值得。”

 机械鸟突然飞落到康金龙的肩头，用喙指着自己的翅膀。那里的合金上刻着串名字，是它历任主人的代号。最后一个名字后面，画着个小小的墓碑——那是位老邮差，临终前让机械鸟把最后一封信送到远方，它在穿过能量风暴时，翅膀被撕碎，却硬是用核心的能量护住了信纸，直到看到收信人的笑脸，才自动进入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