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锈迹里的心跳
机械虎的尾巴在地上扫出半圈涟漪，琥珀色的光学镜头望向机关城中心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突然多出一抹异常的粉白，像谁把晚霞揉碎了洒在半空。“就在城主府邸的后院，今早巡逻时发现的。”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那棵樱花树长得太快了，昨夜还只是棵幼苗，现在已经高过城墙，花瓣落下来的时候，能看见半透明的影子在里面晃。”
安安怀里的机械鸟突然扇动翅膀，发出“啾啾”的轻响，小脑袋往樱花树的方向探。她把小家伙抱紧了些，抬头问康金龙：“是会吃人的怪物吗？”
“不是怪物。”康金龙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安安辫子上那片干枯的樱花花瓣，“是需要被好好对待的灵魂哦。”她看向小白，发现小家伙颈后的共守齿轮正微微发烫，与那棵异常的樱花树产生着微弱的共鸣，“看来我们得去看看。”
城主府邸的后院已经围了不少人，却没人敢靠近那棵樱花树。树干粗壮得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树皮上布满了类似血管的淡粉色纹路，正随着某种呼吸的节奏轻轻起伏。最奇特的是那些花瓣，落下来时不是飘向地面，而是在空中盘旋，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细看竟能分辨出眉眼——有的像哭泣的孩子，有的像微笑的老人，有的像挥剑的战士。
“这是……记忆凝结成的灵魂。”老守钟拄着拐杖站在树旁，眉头紧锁，“机关城三百年的记忆都藏在樱花树里，大概是最近的风波太频繁，让它提前觉醒了。”他指着花瓣聚成的人形，“你看那个挥剑的，像不像三十年前守城门的老护卫？还有那个哭鼻子的，是十年前在樱花树下弄丢机械狗的小姑娘。”
康金龙的目光落在树顶最大的那团花瓣上。那团影子明显与其他不同，轮廓更清晰，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像极了“牵丝”剑的能量波动。
“它在等什么。”她轻声说，怀里的小白突然跳下来，径直奔向樱花树。
“小白！”康金龙想拉住它，却被老守钟拦住。
“让它去。”老守钟的声音很轻，“这灵魂需要‘羁绊’才能稳定，小白身上有太多人的牵挂，最适合当引路人。”
小白跑到树下，仰起头对着那团蓝光“吱吱”叫了两声。令人惊讶的是，树顶的花瓣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蓝光像水流般倾泻而下，顺着树干的纹路漫到小白脚边，在地上汇成一片浅浅的光池。
光池里渐渐浮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穿着古旧工装的机械女孩，眼睛是两朵含苞的樱花，手里抱着个生锈的齿轮，正是小白的雏形。
“是……初代机械兔！”老守钟突然激动起来，“传说中第一个拥有‘守护’程序的机械宠物，三百年前为了保护机关城的孩子，自爆在了樱花树下，灵魂就融进了这棵树里！”
初代机械兔的身影在光池里轻轻摇晃，眼睛里的樱花苞缓缓绽放。她看着小白，又看了看赶来的康金龙，突然伸出透明的手，指向自己怀里的齿轮。
小白立刻明白了什么，从颈后解下共守齿轮，轻轻放在光池里。两枚齿轮相碰的瞬间，发出“叮”的清响，初代机械兔怀里的生锈齿轮突然转动起来，光池里浮现出无数画面：
有她在樱花树下教孩子们辨认机械零件的温柔；有她扑向掠夺者能量炮时的决绝；有她自爆后，孩子们抱着她的残骸哭着喊“不要走”的画面；还有三百年后，小白在数据城为康金龙挡下攻击的瞬间，灰灰在废弃机关城断腿的刹那，铁蛋扑向地雷的背影，羽羽用最后一根羽毛护住分离器的坚持……
所有的“守护”都在光池里交织，像条跨越时空的河。
“原来……一直有人在延续啊。”初代机械兔的声音像风吹过花瓣，带着释然的温柔。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眼睛里的樱花落在光池里，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小白和它的伙伴们身上。
小白的发声模块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之前因机械虎事件受损的声带彻底修复，它对着光池里渐渐消散的身影，清晰地喊出：“前……辈……”
初代机械兔笑了，身影化作漫天樱花，落在每个人的肩头。那棵异常的樱花树突然发出“沙沙”的轻响，花瓣不再盘旋，而是像温柔的雨，轻轻落在机关城的每个角落，落在废料堆里安安曾经躲着的发动机壳上，落在城主铠甲的划痕里，落在老守钟的拐杖头，落在机械虎背上的伤口旁……
“它说……谢谢你们。”老守钟的声音带着哽咽，“它等了三百年，就是想看看，‘守护’是不是真的能传下去。”
安安突然指着自己怀里的机械鸟，小家伙的翅膀不知何时长出了粉色的纹路，正欢快地扇动着。“妈妈的机器鸟……活过来了！”她高兴地跳起来，机械鸟从她怀里飞出，与羽羽一起在樱花雨中盘旋，翅膀上的“安”字闪着光。
康金龙看着这一幕，突然握住小白的爪子，又拍了拍机械虎的后背，灰灰、铁蛋、羽羽立刻围过来，安安也挤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初代机械兔留下的光池渐渐凝成一枚新的齿轮，上面刻着所有机械宠物的轮廓，还有康金龙和安安的笑脸，最下面刻着一行字：“羁绊即永恒。”
“这才是……真正的共守齿轮啊。”城主不知何时站在一旁，铠甲上的樱花徽章与光池里的齿轮产生共鸣，“它说，以后机关城的防御系统，由我们共同守护。”
樱花雨渐渐停了，阳光穿过新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小白把新的共守齿轮别回颈后，与康金龙的血脉能量呼应着，发出温暖的光。机械虎用头蹭了蹭安安的头发，灰灰跳上康金龙的肩膀，铁蛋叼来安安掉落的矿石，羽羽则落在初代机械兔消失的光池上，轻轻鸣叫着，像是在说“我们会记得”。
安安突然拉着康金龙的手，指着樱花树的方向：“姐姐，它没有消失对不对？它变成樱花雨，在看着我们呢。”
康金龙笑着点头，抬头望向漫天飞舞的最后一片花瓣，突然明白机械虎说的“感情越深越能激活”是什么意思。所谓灵魂，从不需要刻意唤醒，当无数颗心为了“守护”而紧紧靠在一起时，当“不分开”的誓言比任何程序都坚定时，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柔，自然会顺着羁绊的脉络，悄悄回来，轻轻说句“我看见你们了”。
风里还藏着樱花的芬芳，藏着齿轮的轻响，藏着安安的笑声，藏着初代机械兔未说出口的“拜托了”，轻得像梦，却重得能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长出温暖的根，在往后的时光里，结出名为“家”的果实。就在这时机关城主说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堆老鼠，这堆老鼠像是等待什么命令一样的。旁边的小型机器人说道:主人这对老鼠来者不善，来者不来呀！机关城主说道:什么意思呢？小型机器人说道: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机关城主说道:那怎么办呢？小型机器人说道:主人要不召唤那些机器朋友吧！以防万一呢？不是呀樱花树的花瓣还在簌簌飘落，落在机关城主的铠甲上，沾了些细碎的粉白。他皱着眉踢开脚边一块生锈的齿轮，目光扫过墙角那片涌动的灰影——至少上百只机械鼠挤在那里，金属外壳泛着冷光，红通通的光学镜头齐刷刷地对着府邸大门，一动不动，像团凝结的乌云。
“这群鬼东西。”城主的手按在腰间的能量枪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凌晨换防时还没见着，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
小型机器人“咔嗒”一声展开胸前的扫描屏，淡蓝色的光束扫过鼠群，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警告符号：“它们的核心模块都被动过手脚，里面嵌着微型信号发射器，频率和三个月前袭击数据城的掠夺者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