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寒寺敲钟人

第126章 为君的差距(第2页)

 “项…项王!” 刘邦借着酒劲,突然一把抓住项羽的胳膊,眼眶居然有点红(也不知是辣的还是演的),“兄弟…不!臣…臣有罪啊!” 他声音哽咽,指着天花板,“垓下…垓下那事儿…真不是我下的令!是韩信那王八蛋!他…他自作主张!违抗上命!我…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那小子那么狠…我…我非剐了他不可!”

 他打了个酒嗝,眼泪鼻涕差点一起下来,声音悲怆:“您…您是不知道哇!后来…后来咱大汉…被那些穿兽皮的…叫什么匈…匈奴的!欺负成啥样了?和亲!纳贡!皇帝都得管人家叫爹!窝囊!真他妈窝囊!”

 他捶胸顿足,“早…早知道当皇帝这么憋屈…天天提防这个算计那个…我…我还不如在沛县卖我的狗肉呢!至少…至少痛快!”

 这番话,半真半假,七分醉意三分算计。但项羽听着,那张被火锅热气熏红、被酒精泡软的脸上,紧绷的线条竟然真的松动了。

 他重重地把酒杯顿在桌上,震得锅底汤都溅出来几滴,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感慨和复杂情绪的叹息:“哼!竖子…不足与谋!天道…轮回!”

 我埋头狂吃毛肚,心里疯狂吐槽:得!项羽这脑子是真简单!只要有人捧着他,顺着他的毛捋,再掉几滴鳄鱼眼泪,几百年的血海深仇都能暂时搁置!这顿火锅算是值了,刘邦这老小子,深谙pua祖宗之道!

 酒足饭饱(主要是项羽足刘邦吐),刘邦已经彻底瘫在椅子上,眼神迷离,嘴角挂着痴笑:“嗝…爽…项王…改日…改日再聚…兄弟我…我先…先去找点乐子…” 说完,他像滩烂泥一样滑下椅子,踉踉跄跄,嘴里哼着调子,一头扎进了外面灯红酒绿的夜色里,转眼不见踪影。·w-e.n·x~u\e!t¨x?t-.*c`o\m.

 再看项羽,也好不到哪去。几斤白酒下肚,什么宇宙密码、时空涟漪全忘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像座随时要倾倒的铁塔,眼神迷蒙地扫视着街景,最后目光锁定在店门口一根刷着红漆、粗壮结实、用来拦车的石墩子上。

 他踉跄着走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那冰冷的石墩!脸贴在粗糙的水泥表面,蹭了蹭,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化不开的悲伤:

 “虞…虞姬…孤…孤好想你…孤…孤对不住你…”

 我:“……”

 看着这身高两米、能生撕虎豹的楚霸王,像个失恋的高中生一样抱着街边石墩子诉衷肠,旁边还围着几个指指点点、憋着笑的路人……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这世界太他妈抽象了”的荒谬感席卷而来。

 祖宗!您抱错柱子了!虞姬娘娘不长这样!

 我硬着头皮上去拉他:“羽哥…羽哥!咱…咱回家!回家再想虞姬娘娘!”

 项羽纹丝不动,抱着柱子抱得更紧了,嘴里嘟囔:“不…不回…孤要…陪着虞姬…”

 拉扯间,一辆绿色的、散发着复杂气味的垃圾清运车,“哐当哐当”地开了过来,停在不远处。穿着橘黄色工作服的环卫大叔跳下车,准备收拾路边的垃圾桶。

 我灵光一闪!

 “师傅!帮帮忙!” 我冲过去,指着抱着柱子的项羽,一脸沉痛,“我哥!失恋了!受了刺激!不肯走!您看…能不能…顺路捎他一程?就前面那条街!” 我塞过去两张红票子。

 环卫大叔看看票子,又看看抱着柱子、一脸痴情的项羽,再看看他那铁塔般的身材,嘴角抽了抽:“…得!上来吧!不过先说好,只能放后面斗里!味儿大!”

 “没事没事!他不嫌弃!” 我赶紧道谢。

 于是,在环卫大叔“一、二、三!”的号子声中,我们俩合力,连推带搡,终于把死抱着柱子不撒手的西楚霸王,像塞一袋巨型不可回收垃圾一样,艰难地塞进了垃圾车后斗里。项羽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嘟囔了一句“虞姬…别怕…孤在…”,然后就靠着冰冷的车斗壁,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垃圾车“哐当哐当”地启动,载着一位沉睡的霸王和复杂的有机质气味,慢悠悠地驶向我的小店。我扶着腰,看着远去的车影,再想想不知所踪的刘邦,只觉得心力交瘁,灵魂出窍。

 项羽抱着店门口的消防栓睡得正香,鼾声如雷,跟消防栓组成了“霸王与栓”的抽象雕塑。夜风一吹,一股混合着火锅底料、劣质白酒和垃圾清运车后斗特有芬芳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把他弄回屋?

 别开玩笑了!

 第一,这哥们儿少说三百斤往上,我那小身板上去扛他,估计能直接表演一个原地腰椎间盘突出。

 第二,这味儿…太顶了!堪比生化武器!把他塞进我那巴掌大的隔间,我怕明天早上起来就得给自己做临终关怀了。

 算了!门神就门神吧!至少防盗效果一流!

 我捏着鼻子,从店里拖了条破毯子给他胡乱盖上(主要是怕他冻感冒了医药费更贵),然后逃命似的锁好店门,躲进了相对“清新”的里间。

 第二天早上。

 我是被一声低沉、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咆哮惊醒的。

 “李——安——如——!!!”

 声音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我一个激灵从行军床上滚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外冲。

 只见项羽站在店门口,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头发凌乱,眼白布满血丝,脸色铁青。最要命的是,他身上那件廉价的工装外套和“奋斗”文化衫,沾满了不明污渍,散发着浓郁、复杂、令人作呕的垃圾车混合气味!

 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肮脏的双手和衣服,又难以置信地嗅了嗅自己,那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屈辱和即将爆发的狂暴!

 “孤…孤为何会睡在此处?!身上…身上为何如此污秽恶臭?!昨夜…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虎目死死锁定在我身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头皮瞬间炸开!肾上腺素狂飙!这要是实话实说——您喝多了抱着石墩子喊虞姬最后被我当垃圾塞进垃圾车运回来的——我估计当场就得去见朱棣!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欲让我的大脑cpu超频运转!我脸上瞬间堆满沉痛、敬佩和一丝后怕的复杂表情,声音都带上了点哽咽:

 “羽哥!您…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保持安全距离),指着外面,“昨夜…昨夜太凶险了!您为了保护小店,为了保护我和老刘,与那…那‘秽物精’大战三百回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