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北方
“少他妈废话!” 我疼得龇牙咧嘴,怒火和求生的欲望压过了恐惧,直接打断他那幸灾乐祸的腔调,“刘邦!孙二娘!在哪儿?!说!”
“嘿嘿嘿……” 老鬼那标志性的阴笑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戏谑,“急什么?那刘季小儿,油滑似鬼,命硬得很。那泼辣娘们,也是个有后福的……”
“操!” 我一口血沫啐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啐没啐到他,反正心里是啐了,“老棺材瓤子!再跟我这儿打哑谜,老子现在就跟你‘结束合作’!老子死外边,你也别想再听见外头一声响儿!大家一拍两散,你就在这茅坑里拉你的二胡拉到地老天荒吧!”
这威胁显然戳中了老鬼的痛点。那磨人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黑暗里沉默了一瞬,那股冰冷的吐息似乎都凝滞了。接着,是老鬼带着点悻悻然、又有点气急败坏的沙哑声音:
“哼!不识好歹的小崽子!行行行!告诉你!”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阴森:
“你们啊……钻了牛角尖儿了!为什么就认定,那刘季和那孙家娘子,一定就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洼里?嗯?”
我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
对啊!为什么?!
从孙二娘说回老家吃酒开始,到刘邦追过去失联,再到收到那封假的“归隐信”,最后找到这明显被动了手脚、像个诱饵陷阱的老屋……我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无比笃定地认为,刘邦和孙二娘就在这附近!就在这老屋或者周围的某个地方!所以发了疯一样在这里挖,在这里找!
“灯下黑啊!小友!” 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仿佛看穿了我们的愚蠢,“人家费劲巴拉弄个假消息,布个假现场,图啥?不就图把你们这群愣头青诓过来,让你们在这耗着,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徒劳无功,耗干精神,磨掉心气儿吗?”
他阴恻恻地笑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认知:
“等你们筋疲力尽,疑神疑鬼,等你这颗‘天刀’被折腾得心灰意冷,或者被这破屋子里的鬼玩意儿彻底磨平了棱角……嘿!到时候,人家再稍微那么一招手,给你个台阶下,你不就‘心甘情愿’地跟着去当那逍遥自在、无情无义的石头神仙了?多省事儿!多高明!”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心口的伤还冷!
蠢!真他妈蠢!
我们被耍了!被彻头彻尾地耍了!对方用孙二娘老家这个看似无比合理的“锚点”,加上一个精心布置的假现场(老屋陷阱),以及一段火上浇油的假信息,就成功地把我们整个团队钉死在了这个错误的地方!白白浪费了时间,消耗了精力,还差点把我这条命搭进去!
“操他大爷的天庭!操他大爷的神仙!”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剧烈的情绪波动扯得心口一阵剧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嘿嘿,骂得好!骂得好!” 老鬼似乎很享受我的愤怒,在黑暗里幸灾乐祸,“现在明白过来了?晚了点,不过……也不算太晚。”
“别他妈卖关子了!”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字,“他们!到底!在!哪儿?!”
黑暗里,那老鬼沉默了几秒,仿佛在享受我焦急的痛苦。然后,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极其欠揍的、慢悠悠的腔调:
“啧啧……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我说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在我濒临再次爆发的边缘,才幽幽地、如同鬼魅低语般抛出一句:
“小友……你们就没想过……去北边儿……看看?”
北边儿?!
我猛地一愣!北边?什么意思?哪个北边?范围太大了!
“等等!老鬼!说清楚!哪个北……” 我急声追问。
然而,黑暗中那股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吐息,连同那让人心烦意乱的二胡声特有的悲戚感,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了!
“桀桀桀……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哟……小友,好自为之吧……” 只留下老鬼那缥缈的、带着无尽戏谑的阴笑残音,在狭小、充满异味的厕所空间里回荡了几声,便彻底归于死寂。
厕所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心口伤处传来的阵阵抽痛,以及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恶臭。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心口疼得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却像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死水,惊涛骇浪!
北边?
为什么是北边?
虞小曼在北方拍戏!她的后颈有暗纹!项羽最在乎她!
难道……天庭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困住刘邦和孙二娘?他们真正的杀招,是声东击西?用孙二娘老家这个假线索拖住我们主力,真正的目标是……远在北方的虞小曼?!然后利用她来对付项羽?甚至……对付我们所有人?!
小主,
一股比黑暗更冰冷、比死亡更强烈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操……!” 我低吼一声,顾不上心口撕裂般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转身,朝着厕所门外那同样浓稠、但至少还有同伴在的黑暗,踉跄地扑了出去!
“羽哥!出事了!去北边!!” 嘶哑的、带着血沫的吼声,在死寂的医院走廊里,如同垂死野兽的悲鸣,骤然响起!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像拖着千斤重担,朝病房艰难移动。每一步都牵扯心口伤,冷汗直流,视线模糊。寂静的走廊只有我的喘息和拖鞋摩擦声。
短短几十米,如同炼狱。终于,病房门虚掩着透出微光。
我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门,身体失衡向前扑倒!
“噗通!” 重重摔在冰冷地板,撞击让心口撕裂剧痛,眼前一黑。
“安如?!” “老板?!” 惊呼响起!
苏雅第一个从陪护椅上扑来,冰凉的手扶住我肩膀,声音带哭腔:“安如!你怎么了?!”
刚回来的许仙瞬间从沙发起身,一步跨到,蹲下,冰冷手指搭脉搏,另一手按上我伤处。温和强大的生机之力涌入压制剧痛。
项羽从角落猛地站起,魁梧身影带来压迫,赤红双眼死死盯着我,拳头捏响:“老板?!谁干的?!”
我剧烈喘息,喉咙血腥。在许仙生机支撑下,视线稍清。抓住苏雅的手,目光扫过众人惊怒的脸,嘶哑喊出关键:
“北……北边!去……去北边!”
“北边?” 苏雅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