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寒寺敲钟人

第207章 侯家(第3页)

 “然后呢?”我追问,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就在昨天夜里…”陈九深吸一口气,“侯家老宅,包括老爷子、他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孙子…全家四口,全死了。”

 “怎么死的?”苏雅的声音有些发颤。

 “浑身乌青。”陈九吐出四个字,眼神里带着一丝寒意,“像是被…活活闷死的,或者…中了剧毒。但法医初步检查,没发现明显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更怪的是…”他压低声音,“现场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完好的,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就像…凶手是凭空出现在屋里,杀了人,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钝器伤?”我想起蓉城那惨烈的现场。

 “没有。”陈九摇头,“没有明显的打击伤。就是浑身乌青发黑,表情扭曲,极度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活活吓死的,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气。”

 凭空消失的猴子…门窗完好的密室…全家离奇暴毙,浑身乌青…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无比诡异恐怖的画面。蓉城游客被撕碎的惨状,帝都老人脑损伤昏迷,沪上交易员的疯狂嘶吼…所有线索,仿佛瞬间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那些从云雾山脉溃散的猴子…它们身上携带的,恐怕不仅仅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可怕、更致命的东西!某种能够跨越空间、制造幻觉、引发疯狂、甚至…直接夺人性命的恐怖存在!

 侯家耍猴人,因为与猴子朝夕相处,恐怕成了第一个被“它”找上门的牺牲品!

 “安排车。”我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安排最快的交通工具!去豫州!去洛水!去那个侯家老宅!”

 “现在?”陈九一愣。

 “现在!”我看着他和苏雅,“带上必要的装备。陈九,通知豫州那边的人,封锁现场!在我们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法医!你们找好关系,告诉他们,这案子,不是他们能碰的!”

 “明白!”陈九瞬间领会,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加密通讯器开始安排。

 苏雅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同样坚定。她没有说话,只是迅速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一个轻便的背包,里面是她常用的录音笔、强光手电、还有一些可能用到的急救药品和简易工具。

 店里的气氛瞬间绷紧。吧台上,刻着“许”字的木牌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心口那团已经壮大了许多的“气”,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着,带来一丝清明的力量,也带来一种冰冷的、如同刀锋出鞘般的锐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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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南的迷雾似乎才刚刚散开一角,更浓重、更凶险的黑暗,已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而这一次,不能再等情报上门了。

 必须亲临现场!

 必须亲眼看看,那让耍猴人全家一夜暴毙、浑身乌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必须找到那些失踪的猴子!找到那个潜藏在猴影背后的、真正的恐怖源头!

 飞机引擎的轰鸣撕裂了北方的夜空。舷窗外是漆黑一片,只有下方偶尔闪过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城市灯火。机舱内灯光昏暗,大部分乘客都已昏昏欲睡。

 我和苏雅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靠在我肩上,闭着眼睛,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并未入睡,只是在闭目养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我的衣袖,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我则闭目凝神,默默运转着许仙笔记中已经掌握的基础法门。心口那团银色溪流般的气息缓缓流淌,所过之处,驱散着旅途的疲惫,也让纷乱的思绪逐渐沉淀。修炼带来的敏锐感知,让我能清晰地“听”到苏雅略微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前排乘客翻动杂志时纸张的摩擦声。

 但更多的精力,都用在调动那份新生的“气”,去尝试模拟、回溯陈九描述中侯家老宅的诡异场景。门窗完好…浑身乌青…惊恐扭曲…没有外伤和中毒迹象…

 是某种无形的诅咒?精神冲击?还是…某种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掠夺?

 许仙的笔记浩瀚如烟,里面记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邪术和妖异手段。但像侯家这种情况,却找不到完全吻合的描述。这让我心中的警惕又拔高了几分。未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凶险。

 飞机降落在豫州省会机场时,已是后半夜。寒风格外凛冽。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早已等候在特殊通道外。开车的是个精悍的本地汉子,眼神锐利,和陈九简短交接后,便载着我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浓重的夜色,直奔洛水下游。

 车子在崎岖的乡村公路上颠簸了几个小时,天色微明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坐落在洛水河畔、被薄雾笼罩的普通村庄。村子很安静,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慌气氛。车子在村口就被几个穿着便装、眼神警惕的汉子拦下,验明身份后,才被放行,一路开到村尾一处孤零零的老宅院前。

 老宅是典型的豫西风格,青砖灰瓦,院墙斑驳。此刻,院门紧闭,外面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同样穿着便装、气息沉稳的暗河成员守在外面,神色肃穆。

 “老板,苏小姐,陈头儿。”一个负责看守的汉子迎上来,低声汇报,“现场完全封锁,按您的吩咐,法医和当地治安的人都没让进。里面…保持原样。”

 “辛苦了。”我点点头,目光越过院墙,落在那座死寂的老宅上。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形的毒蛇,隔着院墙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缠绕在皮肤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我看向苏雅:“准备好了吗?”

 苏雅用力点了点头,脸色虽然依旧有些发白,但眼神异常坚定。她紧了紧背包的带子。

 “开门。”我对看守的汉子下令。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陈旧木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扑面而来。

 豫州冬日的晨光,冰冷而惨淡,透过洞开的院门,斜斜地照进侯家老宅的院子,却驱不散那股盘踞在砖瓦木梁间的、深入骨髓的死寂与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