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寒寺敲钟人

第208章 重回(第2页)

 陈九立刻带人行动。

 苏雅忍着不适,用镊子和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收集那根毛发,以及布偶猴。她低声道:“安如,这毛发…不像普通猴子。”

 “嗯。”我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浓雾方向,心中的疑云如同那雾一般翻滚。那股同源的熟悉感,如同一个沉重的烙印,敲打在心口。山南的“它”,与这里的惨剧,到底有何关联?

 一个多小时后,陈九回报:灶房有少量猴粮,但已发霉。杂物棚的猴笼锁具完好,无破坏。未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再找到那种特殊毛发。

 “撤。”我果断下令,“通知豫州的人,解除外围封锁,把现场移交给当地治安部门。就说…可能是某种罕见的急性传染病,让他们按程序处理后续,隔离消毒,安抚村民。所有尸体必须严格按最高防护等级处理,接触人员密切观察。”

 “明白!”陈九毫不迟疑。

 离开侯家老宅,坐进车里,那股阴冷的死气仿佛还粘在身上。车子驶离村庄,将那片死寂和恐慌远远抛在身后。

 “你感觉到了,对吗?”苏雅坐在我旁边,声音很轻,带着疲惫和一丝后怕,“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山里帮你修炼的…”

 “嗯。”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萧瑟冬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探查时感知到的灼热野性,“同源。虽然很弱,很扭曲,但…错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苏雅如同被卷入一场诡异风暴的中心,在陈九和暗河庞大网络的支持下,马不停蹄地奔赴全国各地爆发的“猴患”现场。每一次行程都如同在揭开地狱画卷的一角:

 帝都,被噩梦逼疯的老人家中: 在那位已昏迷老人的卧室窗台外沿,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同样提取到了那种特殊的灰色毛发。残留的能量波动极淡,带着一种阴冷的窥视感,与侯家残留的暴戾灼热略有不同,更偏向精神侵扰。

 沪上,精神病院: 隔着厚厚的观察窗,看着那位曾经的精锐交易员在束缚衣中疯狂挣扎,用非人的腔调嘶吼着破碎的音节。在他病房外的通风管道滤网上,暗河的人再次找到了同样的灰色毛发。这一次,毛发上残留的能量带着强烈的混乱和疯狂意念,仅仅是靠近,就让人心生烦躁。

 蓉城,野猴坡屠杀现场: 亲临那片被封锁的、如同地狱般的区域。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虽被山风吹散不少,但那股残存的暴戾、疯狂和撕碎一切的毁灭气息,依旧浓烈得让人窒息。在散落的游客背包碎片和沾满血污的树干上,我们采集到了最多的那种灰色毛发,以及…少量暗红色的、凝固如碎玉般的奇异物质(与山南猴群“贡品”中的矿石碎片极其相似)。毛发上的能量残留最为狂暴、灼热,充满了杀戮的欲望。

 羊城深夜“猴影”出没的暗巷、金陵古刹被污秽的佛像前、甚至东南亚那个猴子庙宇的周边… 暗河的触角延伸之处,总能在蛛丝马迹中(监控模糊影像的定格、特殊设备捕捉的异常能量峰值、现场遗留的细微痕迹)找到那灰色毛发的踪迹和那种独特而扭曲的能量残留。每一次发现,都像一块拼图,指向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源头。

 线索在堆积,模式在显现。

 “它们在‘吃’人。”一次深夜飞行的航班上,我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汇总的数据和报告,对身旁同样疲惫的苏雅和陈九说道。屏幕的光映着我眼中冰冷的寒芒。

 “侯家是第一次。它们还不熟练,或者…带着被长期奴役鞭打积累的滔天恨意,一次性吸干了那一家人的精气,手段狂暴,导致了明显的乌青尸体和瞬间死亡。这是失控的吞噬。”

 “帝都的老人、沪上的交易员…是更‘精细’的猎食。像蜘蛛往猎物体内注入毒液和消化液,它们将某种东西(可能是那暗红矿石激发的力量)注入目标体内,缓慢地、持续地汲取精神能量和生命本源,制造噩梦、引发幻觉、最终导致精神崩溃或脑死亡。这是有控制的、可持续的‘进食’。”

 “蓉城野猴坡…”我顿了顿,眼前仿佛又闪过那血腥的现场,“那是遭遇反抗后的狂暴发泄。它们的目的可能只是‘进食’,但那几个游客的反抗激怒了它们,或者…它们本身携带的力量就极不稳定,导致了彻底的毁灭。那暗红矿石的物质,是关键。”

 苏雅指着屏幕上放大的毛发显微照片和能量波动图谱:“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些制造混乱、引发恐惧、吞噬生命的‘猴子’,就是从那片云雾山脉里溃散出来的猴群。它们身上沾染了、或者说被赋予了浓雾核心那个存在的力量…或者说,诅咒。那种灰色的毛发,就是它们变异后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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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侯家,”陈九低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作为曾经的‘主人’,首当其冲,承受了最直接的、带着恨意的报复性吞噬。它们的‘技术’也是从那里开始‘练习’和‘进化’的。”

 “没错。”我合上笔记本电脑,机舱内陷入昏暗,“它们像一群携带瘟疫的老鼠,从山南跑出来,在人类的世界里散播恐惧,猎食精气,练习着它们新获得的力量。但…”

 我望向舷窗外漆黑的夜空,目光仿佛穿透云层,投向南方那遥远的、被浓雾封锁的山脉。

 “它们不会永远留在外面。那种力量…无论对它们意味着什么,它们的根,它们力量的源头,都在那片浓雾里。就像信徒终要回归圣地,野兽终要回到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