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时茧交割日(第3页)

 沈砚的指尖刚触碰到图上“扬州漕渠”的刻痕,整幅雕版突然坍缩成三维星图:

 那些本该静止的纳米线条竟化作液态光流,在秦淮河面投射出大明水系与伦敦证券交易所的叠加影像。

 “这不是河防图,是跨文明对冲协议。”漕帮残存的算盘珠自行跳动,每颗算珠都显示着不同时空的漕运亏损率。

 沈砚的判官笔刺入图鉴核心,爆出的不是墨汁而是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发行的股票凭证,那些泛黄的纸页上,朱元璋的画像正被替换成郁金香球茎的k线图。

 秦淮画舫的残骸在纳米光流中重组,每根梁柱都变成记录时空契约的区块链节点。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图鉴背面的暗纹时,所有断线的时空契约突然具象化为风筝:

 它们的线头缠着崇祯年间的银锭、万历朝的矿税簿、以及南京城墙拆下的城砖芯片。

 未交割的契约在秦淮河面漂浮成数学垃圾,沈砚看见1644年的科举试卷与2024年的比特币白皮书正在发生量子纠缠。

 一只断线的风筝突然缠住他的脚踝,那上面用血写着郑和第七次下西洋的真正坐标:

 竟是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的地下金库。

 “它们在寻找新的现实锚点。”沈砚挥刀斩断风筝线,线头喷出的却是崇祯煤山自缢时的脑电波数据。

 河面漂浮的契约开始吞噬画舫残骸,每吃进一寸楠木,就吐出一串导致明朝灭亡的决策链代码。

 当最后一只风筝坠入河心时,整条秦淮河突然显现出麦克斯韦妖的形态:

 它正用漕帮的账本当滤网,筛选着能穿越熵增黑洞的时空粒子。

 纳米雕版突然发出钟表齿轮的摩擦声,图鉴上的“黄河改道”刻痕里涌出黑色黏液。

 那是被压缩成二维的时空债务,正沿着大明水系寻找宿主。

 沈砚的银镯沾到黏液后开始显示倒计时,表盘里跳动的不是时间,而是全球市场上大明概念资产的熔断次数。

 当夕阳将纳米雕版染成血色时,所有未交割的契约同时涌向图鉴中心的暗点。

 那是个正在扩张的微型黑洞,表面覆盖着《大明律》与《公司法》的混合条文。

 沈砚看见自己的影子被吸入黑洞,在事件视界上分裂成两个版本:

 一个穿着飞鱼服在股灾中跳河,另一个穿着西装在元宇宙里敲钟。

 “原来文明更迭市场强制平仓。”沈砚将判官笔刺入黑洞,笔尖涌出的墨汁竟是负熵流。

 纳米雕版在负熵冲击下开始逆向演化,扬州漕渠的刻痕里浮出21世纪的运河改造方案,而图鉴边缘的郁金香k线图正被改写成碳中和指数。

 秦淮河的退相干作用达到临界值时,黑洞突然吐出一串密钥——那是用崇祯脑电波加密的、能重启大明时空的私钥。

 但密钥接触空气的瞬间就熵增成灰尘,只有纳米雕版背面浮现的新刻痕保持着清晰:

 “所有文明都是未完成的交割单,而黑洞是宇宙的坏账处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