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圣诞诡异录秽血铃歌(第3页)

每一声轻微的磕碰,都让心脏骤停。

终于摸到卧室,艾莉森颤抖着手拉开抽屉,碰到了冰冷的塑料外壳——谢天谢地,应急灯还在。她胡乱按着开关,啪嗒一声,一道微弱但稳定的白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方圆几尺的空间。

光线下的彼此,脸色都苍白得吓人。

卢卡斯迅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半包蜡烛和火柴上。他抓过来,嗤啦一声划亮火柴,跳跃的火苗短暂地驱散了更深沉的寒意,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长、扭曲。

烛光比应急灯更暖,却也更摇曳,让阴影活了过来。

“那台录音机,”艾莉森借着光,看向卢卡斯,“你说还有别的东西?”

卢卡斯点头,眼神锐利地回想:“玩偶后面,阴影里,堆着一些旧盒子。其中一个,露出了照片的一角。”他顿了顿,“很像…我哥以前用的那种旅行箱的款式。”

而几乎同时,艾莉森也想起了什么:“录音机旁边…地上好像有张纸,被灰尘盖着,但我看到一点花纹…像是我祖母旧圣经里夹着的书签。”

「在破碎处生出花朵」

接受事与愿违是必修课。但此刻,事态早已超出“愿违”的范畴,直逼噩梦。然而诡异的线索本身,也成了黑暗中唯一的花茎,狰狞,却指向某个源头。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意。折返地下室是唯一的选择。恐惧依旧冰冷刺骨,但一种更强烈的、关于真相的渴望,混合着对亲人的执念,开始艰难地破土。

他们举着蜡烛和应急灯,再次走向那扇防火门。

门把手冰冷刺骨。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

咯吱——

门轴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地下室的腐臭气息更浓郁了,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甜腥味。

烛光摇曳,勉强照亮下方。那诡异的麋鹿玩偶停止了晃动,歪倒在一旁,脑袋扭成一个更加诡异的角度,玻璃眼珠反射着微弱的光,仿佛在嘲笑。录音机沉寂着,像一具黑色的棺材。

卢卡斯率先走下,艾莉森紧跟着,烛火在她颤抖的手里投下晃动的光圈。

他径直走向玩偶后的阴影,挪开几个空纸箱,一个陈旧破损的旅行箱果然躺在那里。箱盖上贴着一个褪色的贴纸——一艘帆船,卢卡斯记得很清楚,是他小时候送给哥哥的。

而艾莉森则蹲在录音机旁,吹开厚厚的灰尘,捡起了那张纸。确实是一片压花的书签,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但上面还有用褪色墨水写下的、娟秀却凌乱的字迹——是祖母的笔迹!

「…雪是假的,是它们的茧…铃铛响时,不要看窗外…它们在找…忏悔者…」

字迹在这里中断,被一大块暗褐色的、像是干涸已久的污渍污染。

卢卡斯尝试打开旅行箱,搭扣早已锈死。他失去耐心,低吼一声,猛地用脚踹向锁扣!锈蚀的金属断裂,箱盖弹开。

里面没有衣物,只有一堆杂乱的东西:几张模糊的风景明信片、一个空水瓶、还有…

一沓照片。

最上面一张,是卢卡斯哥哥的笑容,背景是某个积雪的森林,但他的一半身体似乎被什么阴影笼罩,显得极不自然。而照片一角,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挂着铃铛的麋鹿轮廓?但那麋鹿的姿态,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卢卡斯的呼吸骤然加重。

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

不是从录音机传来,而是直接从他们头顶上方,从公寓楼的外面,猛地炸响!

尖锐、急促、疯狂!比地下室的铃声更具穿透力,仿佛无数个生锈的铃铛在同一时刻被剧烈摇动,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恶意。

艾莉森尖叫一声捂住耳朵。

卢卡斯猛地抬头,望向通往一楼的楼梯方向。

烛光剧烈晃动。

应急灯的白光扫过旅行箱内部,卢卡斯看到,在照片底下,压着一把老旧的、沾着暗红色锈迹的猎刀。

而窗外的雪,不知何时,下得更密了。那些飘落的雪花,在疯狂铃声的伴奏下,看起来仿佛不再是柔软的白色,而是…细密的、灰白色的蠕虫之雨。

成长提示浮现:「你摔过的跤,都是未来的台阶」

成长从不是匀速上升的曲线。此刻,他们正坠向一个远超想象的深渊。这深渊itself,就是台阶。而台阶之下,等待他们的,是腐朽的驯鹿,还是血亲的真相?

铃声中,似乎开始夹杂着细微的、仿佛许多人在同时低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卢卡斯一把抓起那把猎刀,刀柄冰冷粗糙。他看向艾莉森,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或恐惧,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它们来了。”他声音沙哑,“选吧。是躲在这里等着被找到,还是…”

他没说完,但艾莉森懂了。

她攥紧了手中染着污渍的书签,祖母的警告仿佛在耳边重现。

她看向卢卡斯,又看向那通往疯狂铃声的楼梯。

缓慢地,点了点头。

最高级的成熟,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而最极致的生存,是知恐惧而不畏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