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看自己

传入李德阳和迦蓝耳中的咆哮也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当了上千年的酆都大帝，从未有神明在李德阳面前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为神明的尊严，哭得如此声泪俱下。

不对，他甚至都没有看过神明哭泣。

“那些曾经在迷雾入侵的时候，对玛雅显露出半分觊觎之心的，我都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是福神！

无法在我的信徒们生前给他们带来福祉，那么就让那些害得他们不得不自损灵魂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踉跄着从废墟之中站起身子，库库坎尔一步一趔趄地走向面前散发着余温的尸山血海。

毫不嫌弃地将零星散落在地面上的尸神碎肉拢在怀中。

“我也要为我的兄弟姐妹报仇，他们在死之前，甚至都没意识到这场殃及整个玛雅的神祸因何而来。

该死的，另有其人。”

即便是为库库坎尔的言论动容，李德阳还是没有忘记问出埋藏在他心底的问题。

“库库坎尔，我和你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按照常理来说，你没可能听我的指挥。

你应该比我清楚，一个人对上数量如此庞大的尸神，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就算是你拥有神国本源和信仰本源的双重加持，唯一的结局也只有丧命在他们铺天盖地的攻击之下。

但凡凌海没有打电话过来，现在在我和迦蓝面前的估计只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他可没忘记，他让库库坎尔一个人顶上去的时候，对方眼中可是一点犹豫都捕捉不到。

完全像是个不惧死亡的疯子。

假设李德阳是库库坎尔的救命恩人，在面对如此离谱的要求时，脑子正常的生物都该有片刻的犹疑。

心中惊叹的同时，李德阳将自己的视线从周围的尸山血海之上挪到库库坎尔那鼻涕眼泪混作一团的脸上。

或许……对方的脑子在玛雅覆灭的刺激之下，早就不正常了。

曾经有一只大闹过地府的猴子，也在面对至亲陨落后，精神失常，不知所终。

凌海对李德阳有大恩。

可如果凌海让他做出无异于自杀的行为的话，无论他之前心底再怎么感激凌海，他在动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对方是不是外神派来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