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迷雾账本(第2页)

 然而,庭审过程却诡异地急转直下。

 关键性的弹道对比原始数据和部分现场未被篡改的监控备份,在庭审前夜离奇“损坏”,无法复原。

 几名目击行动过程的关键线人,在接到神秘电话和巨额现金后,纷纷改口或直接“失踪”,拒绝出庭作证。

 高等法院的陪审团成员组成也颇为微妙,其中几人被查出与当时警队高层有间接关联,倾向于对“内部人员”采取“怀柔”态度。

 而最重磅的逆转,来自于当时还只是警队助理处长的郑国雄。

 他以“行动指挥官”和“警队声誉维护者”的双重身份亲自出庭作证。

 记录里清晰地打印着他的证词节选:

 > “……基于当时现场极端混乱、匪徒持有重火力并率先攻击的危急情况,‘灰狗’小组成员在主观上判断使用致命武力是必要的自卫与阻止严重罪行的唯一手段,其决策过程虽存在值得商榷之处,但并非出于恶意或贪念……”

 > “……关于赃款问题,行动记录显示现场缴获物品登记存在严重疏漏,不排除被后续进入现场的无关人员浑水摸鱼的可能。将责任完全归咎于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的警员,有失公允,更会寒了前线弟兄的心……”

 > “……我以个人及警队的荣誉担保,这五位同僚本质是忠诚尽责的,此次事件是制度流程缺陷与极端压力下的悲剧性失误。恳请法庭考虑其过往功绩,给予改过自新之机会……”

 郑局长的证词逻辑缜密,情感充沛,充满了“体恤下情”、“保护袍泽”的悲情色彩,极具感染力。

 他巧妙地模糊了焦点,将“故意犯罪”弱化为“判断失误”和“流程漏洞”,并成功将陪审团的情绪引导至对“前线警员不易”的同情上。

 最终判决结果轻得令人咋舌:

 五人全部被警队开除,处以个人高额罚款(与其被指控私吞的赃款数额相比微不足道),免于刑事起诉。

 判决书上冰冷地印着:

 “……证据链存在合理疑点,无法排除合理怀疑……考虑到被告过往服务警队的贡献……予以纪律处分……”

 “这叫判决?!”

 骇爪看完最后一行,气得差点把记录拍在桌上,“非法用武、伪造证据、私吞赃款!铁证都差点糊脸上了!就开除罚款了事?!郑国雄这老狐狸,当年就玩得一手好话术!把黑的都能说成灰的!”

 露娜的指尖划过记录上郑局长证词的部分,眼神冰冷如手术刀:

 “不是话术,是精准的心理操控和利益交换。关键证据‘损坏’,证人‘失踪’,陪审团倾向性明显……每一步都透着精心安排。他用警队声誉和个人担保做筹码,保下了这五个人。代价呢?这五人,从此就成了他埋在暗处的‘灰狗’,只能对他摇尾乞怜,任他驱使。”

 深蓝用力点头:

 “前辈说的对!问题就在这里!这五人被开除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迅速操作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向骇爪和露娜。

 屏幕上显示的是复杂的社会关系与消费记录追踪界面。

 “我查遍了所有公开和半公开的数据库,”深蓝语速加快,“这五个人,从2032年判决生效那天起,他们的名字就从所有正常的金融流通渠道消失了!没有银行账户流水(除了缴纳罚款那次),没有信用卡记录,没有电子支付,没有房产车辆登记变更(原有的在判决后很快被低价处理掉),没有稳定的社保缴纳记录,甚至没有长期的电话卡实名登记!他们彻底摒弃了现代社会的数字足迹!”

 骇爪凑近屏幕,黑客的直觉让她瞬间捕捉到异常:

 “完全现金生活?在2037年的香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活在深山老林,或者……”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强大且隐秘的渠道,持续为他们提供不记名的现金支持!而且数量绝对不小,足以维持远超普通人的生活水准!”

 “不仅如此,”深蓝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调出几个模糊的监控截图和交通记录,“我尝试用面部识别和步态分析在公共监控网络中逆向追踪他们的物理踪迹。发现其中两人(陈志雄,李伟明)在案发后两年内,频繁出现在澳门几家大型赌场的贵宾厅区域,但从未使用会员卡,都是现金兑换筹码。另外一人(赵振国)则多次被拍到出入西贡和元朗的几家高档私人海鲜酒家,同样现金结账,行踪诡秘。但到了2035年左右,这三人的踪迹也几乎消失了,变得极其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