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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纸人铺的夜客
深秋雨夜,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镇西头"祥瑞纸扎铺"的灯笼在雨幕里晕开暗红的光,映得门前两尊纸扎的白无常愈发阴森——它们惨白的脸被雨水冲刷得斑驳,嘴角歪斜的笑意仿佛活过来般扭曲。
周远蹲在门槛上,就着油灯修补被风雨打湿的纸灯笼。桐油的气味混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父亲临终前将这门手艺传给自己时说过,纸扎匠是阴阳两界的摆渡人,每一刀每一剪都要带着敬畏。可最近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店里弥漫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梆子声惊破雨幕,更夫拖着长音喊:"二更天嘞——小心灯火——"周远正要关门,忽见青石板路上浮起团白雾。雾气散尽时,一个身披黑斗篷的身影立在店前,宽檐斗笠压得极低,帽檐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雨水顺着斗篷边缘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血洼。
"客官..."周远话音未落,那人己跨进门槛,带起的风扑灭了半盏油灯。一股腐肉混着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强忍着恶心,从柜台后摸出账本:"您需要些什么?"
"十二个纸人。?£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腥味,"一模一样,子时交货。"黑斗篷下伸出只戴着手套的手,银锭重重砸在柜台上,溅起的水花在木头上留下深色痕迹。周远接过银子的瞬间,指尖仿佛触到了腊月里的寒冰,银锭表面正凝结出细密的霜花。
待他抬头,店里只剩摇曳的烛火。雨水顺着门缝灌进来,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周远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忽然注意到黑斗篷人留在地上的脚印——那分明不是人的足迹,而是一个个深陷的血坑,正冒着腾腾热气。
掌灯时分,周远铺开竹篾开始扎骨架。窗外的雨愈发急骤,打在窗棂上发出"噼啪"声响。他的手却异常稳当,这是父亲教的本事:竹篾要选三年生的苦竹,韧性足;糊纸要用糯米浆,粘性强;点睛更是重中之重,三分像人,七分要留三分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