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睡美人(第2页)

 这种复杂的感受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头，让他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慢慢发酵，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不是单纯的难过，也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着酸涩与无力的复杂滋味。

 心疼吗？确实有，但又不单纯是心疼。?s/s¨x￠i~a,o^s/h·u!o\._c′o~m￠

 那种感觉更像是看到一朵盛开的花突然凋零，让人既惋惜又无措。

 明明昨天还鲜活明媚的生命，转眼间就变得如此脆弱，这种反差让他无所适从。

 愧疚感也在心头盘旋，可又没那么强烈。

 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意外，可情感上却仍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自己能再警觉些，反应再快些，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

 现在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像被一块湿透的海绵堵住了气管。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费力，连带着太阳穴也隐隐作痛。

 他慢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熟悉的手。

 这只手他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昨天，它还充满活力地拉着他穿行在山林间，灵巧地拨开挡路的枝叶，稳稳地扶着他跨过湿滑的溪石。

 那时候的触感温暖干燥，掌心带着常年攀岩和游泳磨出的薄茧，指节有力却不失柔软，让人莫名觉得踏实可靠。

 可现在，它静静地躺在白色床单上，冰凉得像是深海的温度。

 原本健康的肌色褪成了病态的苍白，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微曲着，连指节都显得格外脆弱，像是被暴雨打落的玉兰花枝。

 陈曦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触她的手背，不敢用力，生怕稍一使劲就会捏碎这突然变得脆弱的生命。

 他想起昨天这双手还灵活地系着登山绳结，现在却连最轻微的颤动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听不见，也不会回应。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是仍在承受某种隐痛；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往日里总是泛着健康红晕的地方如今一片惨白；看着她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上，有几缕还沾着未干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