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傲慢的议员和第一骑兵军团的苦爹塔


第437章 傲慢的议员和第一骑兵军团的苦爹塔

 

维戈马尔科姆那张刚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紧握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感觉自己精心构筑的权威,自己作为议长在马莱堡至高无上的地位,被苏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践踏了!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羞辱!一股狂暴的怒火直衝他的脑门,几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坝。

 

而贝优妮塔夫人脸上的冰霜则如同遇到了烈日,瞬间消融。一抹灿烂的、带著惊人魅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鬆笑意在她唇边绽放开来,如同夜空中骤然盛开的烟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压抑的会场。这笑容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明媚,甚至带著一丝少女般的狡黠,与她之前那完美却疏离的仪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贝优妮塔夫人此刻的心情,如同在无边黑暗中骤然看到了一束强光。苏离的霸道和无视规则,虽然让她心惊,但此刻却成了砸向议会围剿铁幕最有力的重锤!让她的压力瞬间大减,原本针尖对麦芒的议会和城主府衝突,被苏离直接分走了一半!

 

她清晰地感受到,笼罩在城主府头顶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乌云,被苏离这只“恶龙”粗暴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议会对她的围攻阵线,因为苏离这个更强硬、更不可控的变量的介入,瞬间出现了动摇和混乱。维戈议长此刻的暴怒和失態,就是最好的证明!

 

压力,前所未有地减轻了。贝优妮塔甚至感到一阵带著復仇快意的轻鬆。她看向苏离的目光,除了之前的警惕和那丝让她心绪不寧的灼热感,更多了一份复杂的情愫。女人嘛,总是会慕强,对缓解自己压力的人有格外的好感。

 

这个年轻领主……他的野心似乎远超她的想像,他的手段也绝非议会这些玩弄权术的老狐狸所能预料。他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陨石,不在乎溅起的是水还是海啸,只在乎能否砸中他想要的目標。

 

但也並非所有议员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局势的微妙变化,一些资歷深厚、家族在马莱堡扎根数代甚至更久的老派议员,他们眼中虽然也带著对苏离力量的忌惮,但更深层、更顽固的情绪,却是一种源於血脉和传统的、几乎刻进骨子里的高傲与蔑视。

 

苏离的强悍黑森领的武力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边境荒野里野蛮生长的荆棘,固然扎人,却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世代居住在这座帝国南方的明珠,沐浴著文明与財富的光辉,他们的祖先或许也曾是开拓者,但早已用金王冠和联姻洗去了身上的泥腥味,融入了帝国真正的贵族阶层。而眼前这个苏离不过是一个没有爵位、没有古老家族纹章、靠著在蛮荒之地打打杀杀才侥倖崛起的乡巴佬!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发户!

 

莉迪亚克劳馥女士,那位之前用“专业”和“效率”来攻击城主府的商业仲裁议员,此刻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带著怜悯的讥誚。

 

她看向苏离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来自偏远部落的、粗獷却毫无美感的战利品。她轻轻晃动著酒杯,直接出言讥讽:“奥,提到了冯克莱斯特男爵啊那可是一位出身於选帝侯世家的高贵血脉,大概是不像我们一样务实,愿意与低贱的平民用餐吧!”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刻意营造的寂静中,足以让附近几位议员听清,引来几声压抑的、表示赞同的轻笑。

 

当即就有人在士,你这都自己坐上主位了,怎么连个贵族考核都没通过”

 

“是啊,是啊。这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此时一位头髮白、胸前佩戴著古老家族徽章的老议员,埃德蒙范德林德,更是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他用手帕掩了掩鼻子,仿佛空气中飘荡的不是珍饈美酒的香气,而是从苏离身上散发出的、属於战场和荒野的“粗鄙”味道。

 

他没有看苏离,而是对著自己面前的银盘,用一种仿佛自言自语、实则清晰可闻的语调慢悠悠地说道:“礼仪……是文明的基石。有些人,即便坐在金椅上,穿著綾罗绸缎,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草莽气。连最基本的尊卑座次都分不清,还谈什么治理一方无法通过贵族考核,看来就是治理能力不行啊!这可不是领地平民的福祉。”

 

他嘆息著,摇了摇头,仿佛在为某种珍贵的传统被玷污而感到痛心疾首。他话语中的“草莽气”和“尊卑座次”,如同淬毒的匕首,直指苏离方才的僭越行为。

 

这些议论和姿態,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高高在上的鄙夷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却如同无形的烟雾,瀰漫在宴会厅奢华的空气中。他们用眼神交流著心照不宣的轻蔑,用优雅的动作掩饰著內心的排斥。在他们看来,苏离的力量是野蛮的、暂时的,而他缺乏的贵族身份和所谓的“教养”,才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致命的缺陷。

 

他再强,也不过是帝国权力版图边缘一个不安分的“土霸王”,一个需要被警惕、被利用、必要时被驯服或剷除的对象,而绝非能与他们这些沐浴著帝国荣光、代表著“真正文明”的贵族们平起平坐的平等存在。

 

贝优妮塔夫人將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並未褪去,她太了解这些议员的德行了,他们就像一群棲息在镀金鸟笼里的孔雀,永远高昂著脖颈,用华丽的尾羽和悠久的谱系来標榜自己的高贵,却看不到笼子外猛虎那足以撕碎一切的利爪。苏离的“粗鲁”和“僭越”,恰恰是对他们这种虚偽傲慢最直接的践踏,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苏离本人,对这些投射而来的、混合著恐惧与鄙夷的目光,似乎毫无所觉。他神態自若地拿起面前纯银的餐刀,动作谈不上多么优雅,却带著一种行云流水的、源於无数次战场搏杀的精准和力量感。他切下一块鲜嫩多汁的烤珍禽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味著马莱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