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尔曹身与名俱灭
许天赐见状,对门外招了招手。
只见门外一年轻人快步走进光裕堂,对着许阁老拱手行礼,声音清朗:“不肖子孙,二房长子许修仁,见过家主。”
许阁老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眼皮依旧没抬:“说吧。”
许修仁转身面对许舟,目光像带着钩子,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语气陡然沉了几分:“族内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我且问你,秋试在即,你那关乎出身的里正文书,为何偏在嫡母经手后便没了踪影?张德全供称,是你借着苏家的势查到他儿子私藏银钗,以报官相胁,逼他藏起文书,还留了亲笔信为证——可有此事?”
来了。
许舟心头了然,这才是今日的正戏,先前的赏赐不过是铺垫,此刻才算图穷匕见。
只不过,咦?这扯的什么玩意?
许舟不动声色道:“回兄长,文书遗失那日,柳承砚柳大人与我岳父都在场,清点文书的过程清清楚楚,我自始至终未曾插手,更不知藏匿一说,何来胁迫?”
许修仁慢条斯理抚着袖口:“光裕堂前不得忤逆兄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无需攀扯旁人。我再问一次,你是否曾以苏家势力要挟张德全,逼他藏匿里正文书?”
许舟平静迎上他的目光:“没有。”
许修仁一怔,似是没料到他如此笃定,沉默数息后冷声道:“既然你不承认,便请人证与物证对质。”
说罢朝门外挥手,候立的年轻人立刻会意离去。
一炷香后,那年轻人领来两人——被小厮架着的张德全脊背渗血,衣衫上洇开暗红的血渍;一旁的梁氏一身素服,眼眶红肿得像核桃,瞧着楚楚可怜。
许天相面色一变,豁然起身:“光裕堂是宗族议事之地,你一个妇道人家闯进来做什么?成何体统!”
梁氏却像没听见,“咚”一声跪在堂外青砖上,对着许阁老连连叩首,哭声凄厉:“家主容禀!贱妾本不该擅闯,可这事关许家清誉,不得不说!许舟不仅借苏家势力逼张管家藏文书,还勾结柳承砚在外散播我苛待庶子的闲话!多少人背后戳我脊梁骨,我为了许家体面只能忍着,他却还不满足,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