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黄历木刻》(第2页)
吕土抱着木板跑到旧祠堂的废墟,在荒草里挖出了母亲埋的银镯子,镯子上还缠着几根母亲的头发,带着股霉味。他刚把镯子戴上,就听见废墟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像母亲的声音,又像昨天木板里的声音:“儿啊……我冤……”
吕土没办法,只好找了镇上的王道士。王道士摸着木板,脸色凝重地说:“这木板里附了冤魂,是被沉塘的女人,她的冤气没散,你刻错了闰月,正好触发了她的复仇。”吕土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忙问:“那怎么办?”王道士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木板上说:“今晚子时,带她的尸骨去城隍庙,超度她。要是晚了,你这手指……”他指了指吕土的食指,“会烂到手腕。”
当天晚上,吕土带着木板和银镯子去了城隍庙。子时的风很大,吹得城隍庙的铃铛“叮当”响。他把木板放在供桌上,点燃香,刚要磕头,突然看见供桌后面站着一个女人,蓝布衫,麻花辫,手里拿着银镯子,正是他的母亲。“娘……”吕土喊了一声,可女人的脸突然变了,变成一个陌生女人的脸,眼睛里流着血:“不是你娘……是我……”
王道士说,这个女人叫阿菊,是吕土母亲的妹妹。民国初年,阿菊被地主诬陷通奸,沉了塘,尸体被埋在祠堂的地下。吕土的母亲知道妹妹冤死,可不敢说,直到临死前,才把银镯子埋在祠堂里,说要给阿菊“留个念想”。吕土回到旧祠堂,挖了三天三夜,终于在地基子,和母亲的那只是一对。他把尸骨抱出来放在木板上,突然看见尸骨的指骨动了动,指向“闰二月”的方向。吕土对着尸骨说:“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帮你平反。”说着眼泪掉在木板上,和之前的血痕混在一起,变成淡红色。
王道士在城隍庙做道场,想超度阿菊的冤魂。可道场刚开始,就刮起狂风,黄纸被吹得满天飞,香烧到一半就灭了。王道士拿出符纸,刚要贴在木板上,符纸突然“呼”地烧起来,还烧到他的手,疼得他大叫。王道士说:“她不愿意被超度。她的冤屈没洗清,怨气散不了。”吕土握着阿菊的尸骨说:“我帮你找证人,帮你平反。”尸骨的指骨又动了动,指向村西的老槐树,那里住着当年的老仆人张阿婆。
张阿婆都八十岁了,躺在床上说话都费劲。吕土给她倒了杯茶,问起阿菊的事。张阿婆抹了抹眼泪说:“阿菊是个好姑娘,地主想占她便宜,她反抗,地主就诬陷她通奸,沉了塘。我当时就在旁边,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