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棺舟》(第2页)

许可开始咳血，咳出的血珠都凝成了鳞片。他找到老渔民，问：“民国那年，是不是有人用鲛人鳞做护身符？”老渔民一听，脸色刷地就白了，说：“那群刽子手死后，尸体都泡在盐水里，说怕鲛人找仇……但他们的后代，每隔几十年就会‘鳞化而死’。”许可这才明白，自己是剥鳞人后裔。他颤抖着翻开族谱，高祖父那栏写着：“以鲛人鳞制‘避水珠’，得万金。”

第十五天，许可的鳞纹爬到大腿根了。他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沉入海底，一群无脸鲛人围着他游动，用鳞片割开他的皮肤，往血肉里塞银蓝色的卵。他一醒来，照镜子一看，自己就像一具人鱼标本，鳞片覆盖全身，手指间还长出了蹼膜。更倒霉的是，镇上开始出怪事了，渔民的网捞起人形海藻，孩子说看到水下有发光的“新娘”。老渔民哆嗦着说：“鲛人要‘配婚’了……她们会选鳞化的人当丈夫。”

许可实在没办法，就割开鳞片，想取出血肉里的卵。哪知道，刀尖刺入的瞬间，鳞片突然裂开，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被血渍浸透，上面写着：“永宁十七年六月初一，剥鳞者七人，今以鳞为契，索命于闰月潮汛。”纸条背面画着七个小人，每个胸口插着匕首，最后一人姓刘，正是许可的高祖父。这时候，窗外传来潮声：“七人未偿命，你只是第一个……”

第二十天，许可的鳞片蔓延到胸口了。他蜷缩在棺舟残骸旁，听着海浪拍打船板的声音，那声音像心跳，又像催命的鼓点。老渔民带来七块墓碑碎片，上面刻着剥鳞七人的名字，说：“他们后代都死于‘鳞化’，尸体泡在海水里，鳞片比活着时还亮。”许可突然想起《海录异闻》的另一页：“鲛人魂不散，必寻同类归处……”他低头看看自己爬满鳞片的胸膛，那儿正长出一颗银蓝色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