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胎发娃娃的复仇》(第2页)

舆图决定把布娃娃扔掉。他用黑色塑料袋裹了三层，扔到离店最远的垃圾站。可第二天早上，他打开店门，那粉色布娃娃又好好地坐在玻璃柜里，连衣裙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嘴唇上的牙齿更多了，都有四颗了。

他又把娃娃送给隔壁便利店阿姨。阿姨笑着收下了，可当天晚上就打电话过来，声音都发抖了：“舆图啊，那个娃娃……夜里会哭，像婴儿的哭声，我不敢要了……”

舆图去取娃娃时，看见便利店的货架倒了一片，阿姨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娃娃躺在货架旁边，连衣裙上沾着薯片渣，嘴唇裂开，露出六颗牙齿，正盯着舆图笑。阿姨哆哆嗦嗦地说：“它不想走，它想跟着你。”

舆图坐在沙发上，看着布娃娃。这时候娃娃的眼睛完全变成人类的眼睛了，棕色瞳孔，眼白里带着血丝，嘴唇裂开得更大，露出八颗牙齿，像个正在笑的婴儿。他想起三年前的金智秀，齐肩卷发，粉色外套，眼睛里满是绝望。金智秀当时跪在诊室门口求他救孩子，他却不耐烦地把人家推开。后来听说金智秀流产了，做了胎发娃娃，还自杀了，他一直没当回事，以为能忘了。

可现在布娃娃就在眼前，带着金智秀的怨恨和秀雅的渴望，逼着他面对过去。他轻声说：“对不起……”伸手摸了摸娃娃的头发。娃娃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的手刚碰到，娃娃嘴唇动了，发出金智秀的声音：“李医生，你终于肯说话了？”

舆图一瞧，娃娃眼睛里映出金智秀的脸，满是怨恨。金智秀说：“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每天抱着秀雅的娃娃，听她哭，听她喊妈妈。我想过死，可我不甘心——你凭什么忘记我们？”说着，布娃娃的身体开始变了。胳膊变长了，腿也变长了，粉色连衣裙被撑得裂开，露出婴儿的皮肤。头发越来越长，卷卷的像金智秀的头发，脸从布娃娃脸变成了婴儿秀雅的脸，眼睛像金智秀，鼻子像舆图。秀雅说：“爸爸，陪我玩……”伸手就去抓舆图。

舆图想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秀雅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里，鲜血直流。她还说：“爸爸，我好疼……妈妈说，你不肯救我，所以我要让你尝尝疼的滋味。”另一只手又抓住舆图的脖子，手指像蛇一样缠着他的喉咙。舆图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秀雅那张婴儿脸，眼睛里满是怨恨，嘴唇裂开，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脖子。

就在他疼得惨叫时，窗外传来一声鸡叫。秀雅的身体突然僵住了，手指从舆图脖子上松开。脸变回布娃娃的脸，身体也变回原来大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天，舆图去了金智秀的墓地。墓地在首尔郊区的山上，挺偏僻的。金智秀的墓碑上没照片，就一行字：“金智秀与女儿秀雅之墓”，碑前有一束枯萎的菊花，应该是保洁阿姨送的。

舆图把带来的鲜花放在碑前，又把布娃娃搁旁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说：“金小姐，秀雅，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忘记你们，不该忽视你们的痛苦。请你们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