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第3页)

 隔着五楼高度，视野里发生的一切，让染湿的纸巾都捏烂。

 霍承光胸口起伏，听身后有人叫：“霍总。”

 是同个楼面办公的李沁，看到站在窗前的大老板打声招呼，又问了傍晚的会议时间才进洗手间。

 霍承光回首再看楼下，人影已经移步玻璃房门口。从他角度，能见到汤逢山的背影，和他怀里一点点脑袋。

 霍承光蝎子蛰般转开眼。

 汤逢山不配合，拉开玻璃门就要走，陆溢阳追上去：“等等！”

 汤逢山手放得快，带着弹簧的门嘭一声，反弹着磕到陆溢阳脸上，把他撞得连退两步才站稳，左颊火辣辣得疼。

 汤逢山赶紧回来，捧起受伤的脸检查：“完了肿了，什么破事！就一扇门，都知道阻止你胡闹。我跟你说陆溢阳，我就不可能同意这事，提再多钱都没用。”

 陆溢阳没顾脸痛，生怕人跑，拽住道：“汤哥，协议我签了，字落下去就有法律效力，你想眼睁睁看我赔一个亿？”

 “滚蛋！”汤逢山说：“你室友会让你赔一个亿？你没脑子，别以为我也没有。”

 耍个小心计，为了说辞上扯大旗，谁知对方不买账，陆溢阳没办法了，放开人，任由肿胀的脸在那里烧，语气微沉：“我们不提钱不钱的事，你为我好，我知道的。但这事有你没你我都会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俩心知肚明。

 陆溢阳语含歉意：“对不起，汤哥。”

 汤逢山额间青筋暴起，转身就走。出玻璃房又折回，眼神凶狠：“陆溢阳，最后一次！项目做完立马走人，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陆溢阳提着一口气，在汤逢山去而复返的声音里泄了。无力地撑住桌面，侧头睨来，泫然又气笑：“把我当你儿子啊？还打断我的腿？”

 汤逢山撸他头：“比我儿子还不省心。”

 陆溢阳独自回五十九楼，ella让他直接进去。

 霍承光坐沙发上，盯着桌上没人喝的咖啡，表情放空。

 陆溢阳敲门把他惊醒，看清来人，大步过去，声音如刀：“他打你？”

 陆溢阳赶紧关门解释：“没，我自个儿撞门上了。”

 霍承光擡他下巴，对天光处仔细看，见陆溢阳颧骨红肿，明显中了一拳。

 霍承光反复吞咽都阻不了眉间情动，被心中恨意淹没，不知是对汤逢山，对陆溢阳，还是对自己。

 陆溢阳伸手摸脸，讪讪道：“一个意外，没事，别瞎想。”

 那语气，像遭家暴还要维护老公的妻子。

 咖啡他不要，急切和关心他也不要，霍承光颓然放开人，透着欲盖弥彰的冷：“协议拿去，签完给我。”

 陆溢阳上来拿保密协议的，汤逢山没签，绝不适合和霍承光见面，这就快速去桌边，拿协议下楼。

 安荆在网上和lusun接洽多次，电话打了三四回，很清楚这位大神有多难搞。

 昨晚得知陆神同意来做梦三，高兴地一晚没睡，以为今天说明会是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开始。

 谁知会上三位大佬，一个比一个令人费解，害得他作为梦三团队资深负责人，陈述差点做不下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陆神俊秀的侧脸带着新鲜红肿，不知道为什么陆神非带上他在众石的老板，而这位汤总抱臂，凶神恶煞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为什么业务说明会，他们大老板非要全程在会议室旁听。

 听完安荆介绍，陆溢阳总结：“你们希望接下去工作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我们去西北实验室对梦三做全面了解。第二阶段回总部建立算法模型。第三阶段再回西北进行程序对接和调适，整个过程半年内完成，是这样吗？”

 安荆：“我们希望越快完结越好，但大项目，半年做不完的话……”

 汤逢山开口：“半年太长了。”

 陆溢阳眼风扫去，带出厉声：“汤哥！”

 汤逢山闭了闭眼，不响了。

 安荆和剩下五位总监像发现新大陆，看看lusun，又看看汤逢山，最后看向上首的大老板。

 霍承光保持距离，始终直视。平静姿态下，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