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第3页)

 发什么疯?陆溢阳扭过头,往座椅另头缩了缩。

 霍承光攥住他下巴,把他脸转回,眼神炯炯:“说啊!看着我的眼睛说。”

 陆溢阳吞咽,眼睛瞥向旁边,不知是厌恶还是不敢和人对视。

 “或者这样……”霍承光凝视他,字字气音:“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说你对我没感觉。说出来,好吗?”

 一句“好吗”,像诱惑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吐着蛇信窃窃引诱。

 一个手里用劲不让躲,一个非要挣脱,最后陆溢阳都没得逞,不想认输,嘴里嘟囔:“神经病。”

 这个三字,恰恰踩在霍承光发疯的点上。

 陆溢阳也觉得他神经病?

 太好了!

 他太想和他一起神经病了!

 他都怕自己拥有健康。老天爷为何不让他得病,非让陆溢阳得呢?

 把陆溢阳推拒的双手压在耳边,霍承光倾身覆上,把人压住狠狠亲。

 行啊,尽管对我展现高冷,尽管对我无欲无求。语言是最苍白的东西,心里想的和说出口的南辕北辙,何不让唇舌之战来证明?

 陆溢阳紧咬牙关不让进,他就乱撞乱钻。

 陆溢阳缩起舌头不让碰,他就胡搅蛮缠。

 小太阳真仁慈,被搅得喘不过气都没报复般咬他舌头,霍承光退开,一锤定音:“现在不说,永远别说。”

 太阳理所应当东升西落,霍承光理所应当属于陆溢阳。

 “恨我吧!”他急切,又反复亲他:“是我强盗,不是你心软。是我对你耍流氓,不是你自愿。”

 在他唇边啄了无数下:“一直这么想,就对了。”

 在言语上,他好像给予陆溢阳无尽作法的空间,行动上却没给他半点馀地。

 这招陆溢阳应付不来。他像一个你说出右脚,结果该左脚的机器娃娃,被反着来的路数弄短路。

 一般面对这种局面,大力出奇迹,一个耳光上去才是出路。

 可总有些天性上的东西让陆溢阳没出手,结果就是短路娃娃被人摆弄。脸丶嘴丶脖颈都成别人的所有物,躲也躲不开,无力地说“不要”也没用。陆溢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变成位子被霍承光占据,而他被迫坐到霍承光大腿上,被人圈在怀里亲得意乱神迷。

 这男人力气有多大,他六年前就知道,六年后更升级。如今的陆溢阳没了巅峰时候的力量,此消彼长,霍承光使出两分力,他就一点办法没有,只能被人禁锢着弄扁搓圆。

 有一刻陆溢阳甚至生出惶恐,要不是在飞机上,要这里不是公共场所,他大概会被霍承光啃噬殆尽。

 情欲来时都这么猛烈?

 还是过去的霍承光太能掩饰?

 脑袋发昏,可他终究是不甘心被人肆意乱来的。他抗拒着高燃的情欲,真正用力去表达不满。

 再弄出动静,别说空少要掀帘,只怕机长都要过来。霍承光终于停手,头埋在他颈间平息燥热,压下喘息,直至恢复正常呼吸。

 陆溢阳趁机脱开禁锢,坐去旁边位子。不忘捡起滑到地上的毯子,盖住腰间。

 霍承光也从身后抽出靠枕,遮着大腿根。

 整整十分钟,机舱里无人说话。

 直到空少最后一次过来询问是否还要茶水,陆溢阳说冷水,霍承光说热水,最后根本没上冷水,还是给陆溢阳端来一杯热水,才打破这股强烈暧昧丶淡淡尴尬的气氛。

 等空少收走杯子离开主舱,陆溢阳想收桌板。霍承光一拦,又把桌板压下。

 “跟我打个赌。”

 他从西服口袋掏出两粒骰子,手掌一摊,迎到陆溢阳眼皮底下。 男人西装笔挺,忽然从兜里摸出这玩意儿,太违和了!

 看得陆溢阳眼睛发直。

 “我来投,三把。都是六,我赢。但凡一个不是,你赢。赌吗?”

 “赌什么?”

 “你赢,回沈海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赢,治病这事你听我安排。”

 陆溢阳注视霍承光摆在桌板上的拳头,骰子就在他拳头里。

 难怪他说不去公司,霍承光答应得那么快,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很会玩花样啊!

 霍承光手掌宽厚,握成拳时显得特别有力,手背上暴起两根青筋,一条淡化的瘀伤横向穿透。

 从手背瘀痕看向霍承光唇角,刚才那样接吻他不疼吗?汤逢山那拳上去,他嘴角还在淤青。

 莫名地,陆溢阳有些想笑。

 扔一次,两个骰子都是六的概率是四十二分之一,这是马尔科夫链。

 陆溢阳当然做过排序算法,对马尔科夫链相当熟悉。毕竟这是每个研究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的it都必须熟悉的算法,所以他脑中很快得出连扔三次都是六的精准概率。

 霍承光想和他玩零和博弈?

 陆溢阳再想笑,面上都不可能笑给霍承光看。

 不知道他练过什么手法,但是敢冒如此微乎其微的概率下赌局,这人必定对手下功夫相当自信。

 陆溢阳语气挺嘲:“那么相信上帝站你这边?”

 霍承光无所谓道:“还没扔,谁知道呢?”

 “真的三把都是六,就是上帝让我听你的?”

 “否则呢?”霍承光不能更赞同:“你可以不听我的,上帝的安排总要听吧。”

 陆溢阳眉梢一扬,伸手做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