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第2页)

 霍承光:“有话跟我说?”

 陆溢阳摇头:“没有。”

 “没有吗?”霍承光挠他腰上痒痒肉:“有的吧?”

 把人挠得笑出声,好像不说点什么讨不了这个饶,陆溢阳在笑声结尾处轻声道:“不用吃醋…用不着。”

 为何用不着?就这一句话,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吻。

 吻完霍承光说等我一下,起身出门,很快推块带支架滚轮的白板进来,一路推到狗窝前。

 不知他要干嘛,开堂授课吗?就见霍承光手持马克笔,对白板写起来。写完陆溢阳定睛一看,白板上列了五条:

 1. 心理医生

 2. 成长经历

 3. 对外说辞

 4. 怎么看待永恒

 5. 未来打算

 “爱情是感性的,让人安心这事还得靠理性。”霍承光举着笔:“我怕跟你待一块儿,没说两句又心猿意马偏题,像昨天一样。”

 昨天心猿意马偏哪里去,陆溢阳想一想就微腩。

 “你问我是不是看过心理医生,我不想说是一回事,但你问,我肯定说。绝不是为了不想说,把你糊弄到床上去。”

 陆溢阳咳一声。别说,昨天真有一小会儿,他是起过这个怀疑的。谁知今天霍承光就拿电熨斗,非把他心里疙瘩烫平。

 “写下来,一个个说。你有想知道的,我加上去。”

 见陆溢阳摇头,表示暂时没了,霍承光套上笔帽坐回去。

 以为他弄这么个架势,总要一本正经讲话,谁知霍承光又把他拉躺下抱住。

 陆溢阳叹息,既然有宽阔胸膛让他靠,还带着清爽香,索性躺舒服点吧。

 “不过……”霍承光说:“一天说完信息量有点大,这样可以吗?一天聊一个话题,深聊。”

 陆溢阳眯眼。套路是吧?五个话题说五天,五天后正好动手术。

 “今天说心理医生的事。”

 霍承光顿了片刻,像在想怎么说,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那年我让廖贤送完信,我就跟自己说以后再别想你。那时我父亲刚去世,我哥承袭家主之位,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没时间照顾家里。我是老二,不能躲,得顾着家里人。我母亲很坚强,在我们面前从不情绪化,可丧夫之痛不是一句‘坚强’可以盖过去的。那时andrew因为西北实验室工程事故受了伤,还在医院。老四在上学,都不方便,只能我陪她出去散心。

 “我们去不丹,后来去梵蒂冈,最后到伊朗尔城。那是挪威最北端,离北极最近的城市。我们在每个地方住半个月,我母亲不拒绝和人交流,但很少说话。我带她去逛她会去,但逛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我知道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其实我也没兴趣,可没办法,我必须拖着她到处走走。为她,也为我自己。”

 “等我们旅行回家,老四问有没有照片,结果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才发现走一圈,没人拍一张照片。”

 回忆那段时光,心头总是滞塞。

 “那天在梵蒂冈,去西斯廷教堂看《最后的审判》,我听到一个声音在问我,你斩断羁绊丶摆脱内耗丶独善其身,现在你在天堂还在地狱?”

 “我跟自己说在天堂,可身体告诉我在地狱。那时我失眠严重,不吃药没法入睡。我每天躺床上就会想,这会儿陆溢阳应该在直播,今天陆溢阳应该看完我指定的这本书,明天应该看完那本书。你会像过去一样对镜头侃侃而谈。我给你列的那张书单,怎么也够你看三年吧,你要按部就班读完,认知水平会提升一个台阶,说不定哪天在媒体,在什么公众场合,我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可我拒绝查看直播软件,我这手机没下过这个app。我跟自己说我下载,去看你,我就输了。你不喜欢我,你狠心说再也不见,我为什么要舔狗一样偷偷去看你!回沈海后有大量积压的工作,干活都来不及,我干吗非看你。”

 “这么拧巴着,直到有一天……”

 霍承光说到这里回神,喉头咽了咽。

 “……我在办公室晕倒。”

 怀里人明显身体一僵,霍承光安慰着拍拍他:“幸亏廖贤在身边,掐人中把我弄醒,否则担架擡上救护车,彻达都瞧见,笑话就闹大了。”

 “失眠造成的。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只好去看心理医生,就是顾成。”

 “刚开始每周去两次,后来一周去一次,再后来一个月去一次,坚持三年,就慢慢好转了。”

 陆溢阳心里泛痛,忽然意识到,做梦三时霍承光用失眠诱他陪睡,可能不全在演戏。

 这就等他说下去,霍承光却表示差不多说完了。

 失眠和抑郁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年陆溢阳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还是知道些的。

 “轻度失眠的治疗周期一般是一两个月,重度在半年左右,你用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