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令长夜惊梦

第二百零二章 漆衣(第3页)

 

“——晚辈可不敢居功。”

 

“不不不,应当的,姑娘。”方建元闻声立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常言道,‘当局者迷’,我们常日与墨打着交道,那想法自然都被局限在了与制墨相关的这堆东西上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还能将墨与颜色分开。”

 

“——今日若无您的提醒,方某就算能想出来这漆衣之法,那也不知道终竟是要等到猴年还是马月。”

 

“是以,程姑娘,您可别当自己提出来的这思路无足轻重——这可太重要了哈哈哈!”

 

方建元话毕禁不住仰头一阵大笑,这一笑便似笑尽了近日接连横亘在他胸中的那一团郁气,令他整个人身上都跟着松泛了不少。

 

一旁一正雕镂着墨模的墨工听他二人说话听得有些入迷,一个不慎便教那刀子斜斜擦过,割破了他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嘶地咧嘴倒抽了口冷气,血珠滚落,打在地上,“啪”的一声闷响。

 

“嘶——”

 

那墨工皱巴了一张面皮,方建元应声连忙暂放了自己那一脑袋的想法,满目关切地望向那出声的墨工——顺带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怎么了老张,你没事吧?”

 

“没事的,东家,就是我刚刻模子的时候走神了——不小心划到了手。”张墨工闻言不大好意思地撂下刻刀挠了挠头,“挂彩了。”

 

“哎唷!那你这真可是太不小心了!”听描述便不慎与张墨工共感了的方建元龇牙咧嘴,他手这会也有点幻痛,“先别刻了,赶紧去包一下吧,免得等下再扎了木屑染了脏灰。”

 

“诶,好,这就去。”张墨工笑呵呵地应着,话毕起身寻纱布伤药去了。

 

在无人注意的桌边角落,一线黑影像是受到了那两粒血珠的蛊惑一般,蠕动着朝那一小片被赤色浸润的石板挪去。

 

细如游丝的妖气飘忽忽翻腾上桌,一旁抱胸倚在墙角处的少女目光倏然一厉,霎时有剑气萦绕着跃上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