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第2页)

 “收队,那些木头还带着吗?”祝大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堆破烂儿……”

 “带着!一样都别扔,全都是宝贝!”凯哥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次的行程是在痛苦、紧张、疑虑和压抑的气氛中开始的,大家在沉默中依次起身沿着河岸向下游缓缓前行。走在队伍最前边的是宣哥和小战,他们俩始终保持在离队伍两三百米远的样子,负责查看前方是否有路可行;紧跟着他们俩的是女生的队伍,由青萍和娄姐打头。青萍主要负责前后联络,娄姐负责扛着我们的队旗,高高绑在树干顶端的队旗在微风中摇摆着,始终在提醒着我们这些疲劳和绝望的男队员:我们是有队伍有组织的,我们是有责任有义务在身的,我们的速度不能太慢,牢骚也不能太多,因为现在女队员比我们走得还快呢。

 是的,这个队伍行进的次序是凯哥特意安排的,要的就是不断鞭策我们这些男队员的精神,肉体上的打压和折磨交给担架和担架上的人就足够了。

 在风和日丽的河岸边走下坡路本应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我们现在感受不到快乐,手臂和肩膀上传来的不仅是压力,沉重的物理压力,伴随着压力而来的还有绝望和痛苦。走在坡上较高位置的队员相对舒服一些,他们只需要弯着腰曲着膝慢慢横着身子抬着担架走路就好,就是面朝担架,面朝坡下,面朝河水横着移动身体。走在坡下位置更低处的队员则要更痛苦一些,因为我们已经不能光用手和胳膊来抬担架了,我们得用肩膀架着担架向前移动。现在河岸边的坡度决定了我们身体接触担架的位置,如果坡度进一步变陡,不排除我们会用头部顶着担架继续前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麻烦的还在于重量,现在担架和担架上人的重量已经基本上全压在位置更低处的队员们的肩膀上了,担架另一侧位置较高处的队员现在主要负责控制担架的角度和方向,只起一个辅助和牵引的作用,最吃力的负重还是交由低处的队员们来承担。这样的局面就导致了在低处抬担架队员的更换频率会更高,明显比走在高处队员的更换频次要高。我暗暗计算了一下,大概更换比例维持在四比一左右,走在低处的队员更换四遍的时候走在高处的队员才会更换一次。而且现在在低处抬一副担架的人数已经不再只是两个人了,早就变成四个人甚至是五个人了,因为两个人的力气根本就坚持不了几分钟。我们往往需要四五个人人贴人的扛着担架在低处前进,身前身后队友的喘息之声不绝于耳,汗臭味也弥漫在冬季河岸边的空气当中。脚下的碎石常被我们在无意中踩落,它们顺着斜坡滚入奔流而去的河水之中,连个声响和浪花似乎都没有。

 绝望,我认为这是我当下最主要的感受。路还有多远?我还要如此反复地和队友们替换几次?河岸边的道路还能允许我们一直这样前行吗?我们这样走下去真能走回到水库那里吗?真能安全的下山吗?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困扰着我,也占据着我的大脑,让我无暇再去思考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