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羽郡主(第2页)
摸了摸牙牌上的官家烙印,方脸男眉头轻轻一压,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手将那身形单薄的青年提起来,纵身上马。
“魏总旗,稍慢。”
清冷的说话声,打断了方脸燕卫的动作。
女镜师走到正在伞下躲雨的钱有财身前,问道:“你是凭何判定,凶犯混在街民之中的”
钱有财喉头一动,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心虚肝颤、慌的一批。
他也不知道哇,就脑子突然冒出个念头:这条街是你的,一点不作为的话,窝藏凶犯之罪你逃不掉。
要说这主意,大概、可能,是老爹在天之灵,不想这份家业折在他手里,指点了他吧。
“草民…草民这辈子三十二年,都在永宁街。街头街尾,没草民不熟的。
街里街坊、做买卖的都是熟脸儿,那凶犯肯定是脸生的主,也没别人不是。”
氅帽遮面,看不到女镜师的面部表情。不过,即便这位女燕卫将脸露出来,钱有财也不敢看上一眼。
他尽可能地低着头,三层下巴被挤成了一坨;一旁的跑腿小弟范贤,低头看地、保持着差不多的鹌鹑姿势。
一记轻微的踮步声后,马蹄声起。
京都燕卫,来汹汹、去匆匆,三骑转眼便消失于雨幕之中。
惶惶不安的永宁街居民们,提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几十名绿衣巡城史与西城衙役捕快,也都狠狠地松了口气。
细雨斜风中,绿衣们迅速撤离;
西城衙门那名身材颇壮的捕头,让属下疏散永宁街民,自己则当起了护使者,背起那个被打晕了的小娘子,随桑枝姑娘奔去潇湘楼。
人群很快疏散,余下两组捕快,忙着拉架。
某泼辣妻正在暴打其夫;居然趁自己睡着了,大冷天的半夜里偷摸去了潇湘楼。怪不得这天杀的眼眶青黑,还当他为了养家糊口多么操劳呢…
另一边,某社会性死亡的绿帽哥哭天喊地、寻死觅活……
钱有财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在随从的搀扶下,脚下发虚地踩着赵四的步伐,往自家赶。
没人注意到,豆腐西施范二娘子与她家小豆郎,早已回了豆腐坊。
同时进了豆腐坊的,还有方墨儒先生与那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头。
装上铺门、来到坊内、打开灶膛,屋内暖意渐起。
范贤帮七爷和方先生二人脱下身上的湿袄,搭在灶旁烘烤。
范二娘子打了四碗热腾腾的豆儿,拌上辣酱、两滴香油,二老呼噜噜吃的溜香。
没有撤去易容术,仍顶着白发老头外形的七爷,边吃边问道:“贤儿,方才那钱有财为何寻你去搭手”
“老财啊,时不时就喊我过去帮忙算个帐什么的。哎哟,呼,烫...”
“莫急嘛。”方墨儒抬手擦了擦范贤沾在唇边的豆渣,一脸慈爱地笑道:
“贤儿今日及冠,却还是这般孩子气。明知烫便慢些吃,这么急作甚,又无人与你抢。”
范贤放下碗,笑嘻嘻地躬身拱手,“尊老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