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旅游者孤标傲世
第145章 枷锁(第2页)
武松的朴刀劈进狮子楼楠木柱时,西门庆正往楼下泼酒坛。二十年梨花白淋湿了武松的缉捕文书,他踩着“正堂批示”四个朱红大字跃上二楼,突然想起县令说“物证不足”时翕动的鼻翼。
同一轮明月照在沧州草料场的马槽上,林冲的枪尖挑飞差拨的毡帽。火把映出陆虞侯袖口的金线云纹,和他三年前在樊楼请林冲喝的状元红一个颜色。雪花落在枪缨上,他听见东京城里传来暮鼓,恍惚间又见娘子在烛下补他的战袍。
阳谷县秋决场的木栅栏长了新苔,刽子手的鬼头刀缺了个口。围观人群哄抢着沾血的馒头时,武松望着城头“明镜高悬”的匾额发笑。流放路上,解差问他笑什么,他说:“我笑那匾额后的蜘蛛,结网时倒比人公道。”
野猪林的露水打湿了林冲的囚衣,他盯着鲁智深铲飞的禅杖,突然想起那把花一千贯买的宝刀。刀身上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活了似的游动,像极了高太尉书房里那幅官家亲赐的《云山腾蛟图》。
景阳冈的虎骨酒在十字坡酒旗下晃荡,武松仰头饮尽最后一滴,听见老板娘说沧州来了个烧草料场的配军。他摩挲着断臂上的铁箍,忽然想起那日县令案头摆着的生辰纲礼单——和他在汴梁樊楼瞥见太师府礼单用的都是同样的泥金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