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饮鸩止渴(第2页)

 孟盛夏轻轻吻着牧周文后颈上由於消瘦突出的骨骼,像是信徒虔诚地亲吻手中被赐予的信物,牧周文因他的亲吻在他怀里颤抖着,像是被风掀起涟漪的湖面,可一直压抑着喉咙里的呻吟一言不发。

 他明明是害怕自己的,孟盛夏想,不论牧周文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说出那些话来,那种近乎明示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动心,但此时此刻他只想抱着牧周文,亲吻他,触摸他,感受对方的脉搏和呼吸,证明牧周文是一个鲜活的丶非虚构的真实存在——如果他们的魂灵能够合为一体,他还会如此不安和焦躁吗?

 “我真想吃了你。”孟盛夏无声地喃喃到,不知道自己述说的哪一种含义的饥饿。他放空自己,过了几分钟,才扯住已经向无穷宇宙奔去的思绪的缰绳,“我之后会很忙。”孟盛夏沈声到,把之前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又好好解释了一遍,“你要是有事直接联系我。”

 他从牧周文眼前消失,牧周文应当感到开心才是,孟盛夏有些悲伤地想到,在他过去的怯懦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之后,这个世界上对他有所期待丶愿意全心全意接纳他的人,终於一个都没有了。

 “我没有什么事……”果不其然,牧周文的答覆还是在无形当中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他当然希望牧周文没有问题,可他们关系的维护,却是建立在牧周文无能为力的“问题”之上,如果没有事,牧周文真的不会和他有任何联系。孟盛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厌烦,他欲言又止,还是说到:“阿姨那边我可能没法一直关注,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找吴医生,和他好好聊聊。”


 “……谢谢。”牧周文小声道谢到。

 被他这么一提醒,牧周文好像又要缩回之前为了“讨好”他而编织的壳子里去了。孟盛夏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自己的失言烦恼。

 他本不愿在这种时候和牧周文谈起周镜的事情——这让他们的关系显得像是只依存着这件事而存在。虽然这就是现实,可他有些不情愿面对,更不想以此作为一种软性的威胁,一次一次地提醒牧周文应该“顺从”於他。

 但张家这件事显然是个难题(他不相信孟家只让他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去挑战,但在明面上指定他来负责,一定有更深层次的考量),处理起来必然会伤筋动骨,触及到公司某些长久以来的积弊。他得好好花心心思去权衡利弊,再进行处理。

 “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孟盛夏恋恋不舍地说,他松开手,努力克制自己再次抱住牧周文的冲动,把行动自由交还牧周文。而牧周文却没动,差不多过了一两分钟,才站了起来,慢慢地跨过中间的障碍,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之后他们都沈默着,没有人先开口。孟盛夏发动了车子驶进车道当中,他转过弯很快并入了主道,向着b大而去。

 ……

 到了b大的时候,那儿竟然没有下雨。孟盛夏同意了牧周文的请求,在校门口前的一条街就让他下了车。只是他不放心,慢慢地跟在对方后面,直到牧周文进了大门,他才掉头把车开回了公寓停车场,在回公寓之前又去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