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刺客保护计划今昔逢云有雨

鹧鸪锁 五


 鹧鸪锁 五

 穆王一把按住他的手,算是安抚,又像是要给他一股力支持他,“你若是与孟小姐两情相悦,延成侯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关键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是不是心悦人家。”

 “是。”

 这一声太过磊落,反而让穆王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那我去想办法给你荐官,然后找延成侯家提亲。”

 “不可。”

 郑子潇侧身,缓缓走到石桌边,擡腿坐到微微发凉的桌面上,把扇子收了起来。

 穆王调笑道:“你不要怕她嫁过来我会欺负她,我这个人最是随和,肯定会对她很好的。”

 郑子潇只是摇摇头,嘴里又说起那句话,“无意冒犯孟小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扯上冒犯不冒犯了。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很优秀,不会配不上人家的。”

 郑子潇擡起头,眼神清澈又真挚,“我没有妄自菲薄,我从不觉得比花浊的任何人低,只是……我和她活在两个世界。”

 “什么叫两个世界?”穆王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活在光里。”

 俊朗的少年如是说道,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有些苦涩,又有些甜蜜。

 有时候,不同身份的人生来就应当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各过各的。活在光里,於郑子潇而言是一种遗憾,於孟湘湘而言是一件好事,於这份有些青涩的情谊而言,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空寂的庭院隐约传来鸡鸣,穆王浑身跟着起了鸡皮疙瘩,半晌,才叹出一口气。

 这声叹息也飘散在了云烟里。

 月末的黄道吉日,黎府大婚,素白满城。

 新人拜了天地,按习俗要游街三圈,才会回到黎府,新娘入洞房,新郎去吃喜酒。

 婚宴办得盛大非常,流水席从城头铺到了城尾,宴请延北百姓,共享喜事。彼时,木兰将谢,漫天飞花,锦绣白马上的新郎满面喜气,承着人们的祝福花车游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映衬着一片情真意切。

 黎府内也是一团和气,唯独最应该高兴的黎员外愁眉不展,就着聒噪的人声喝闷酒。

 “员外,怎么不高兴,一会新人来了看你这个表情,要伤心喽。”一个宾客起哄道。

 他一说,其他人跟着纷纷给黎员外灌酒,几杯辛辣下肚,黎员外脸上浮起片红,话匣子也跟着打开。

 “本来是好事,谁知道代洲那群王八蛋的,闹起义,恰好我的商队路过,卡在那了。”

 旁边一个宾客附和道:“是了是了,我也听说了,一夥子平头老百姓凑在一起,想要黄袍加身,他们也不怕步子迈大了扯着蛋!”

 又有人反驳,“这话可不对,咱长陵开国皇帝也是起义。”

 “传统,起义也可以是长陵的传统了。”

 一群人仰头大笑起来,冲散了黯淡的气氛。

 黎员外白了他们一眼,闷声道:“商队卡在那里,一天是一天的钱,流水的银子花出去,他们起义倒霉的却是我。”

 “那代洲令不管吗?”

 延洲令端坐在椅子上,分外拘谨地问。

 “管,管不了啊,被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冲得鸡飞狗跳,真有他的。”

 方才笑得最大声的宾客眉飞色舞地说:“代洲令也是酸臭儒生,管什么用?我听说朝廷已经派姚小将军去了,员外莫愁,平息兵祸还不是几日的功夫。”

 “哪有那么快?”

 孟宏汝一直坐在穆王跟上,听了半天忍不住开腔,“那姚将军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被你们吹得跟战神似的,有那本事怎么不去延西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