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拒绝
恕我拒绝
“啧,他们对於神明的要求还真是低啊。”叶王很是不怠地嘲讽。
他有底气这么说,移山填海虽然有些难度,却是人力和术法都能达到的结果。
死人覆生也有钻研的冥道家族,他曾经也研究过与之相关的泰山府君之术。
谷穗生长对银古来说就更简单了,充满生机的本源之力随意灌注在什么植物身上,都能将其迅速催熟长大。
消灭在京外作乱的妖怪们则是这些选项中最简单的一项,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的事情,放在“虫”身上简直是小儿科。
这种程度的事迹就足够他们判定为神明,怪不得这些年来神道还死心塌地的相信着,高天原的那帮家夥会回来重新赐福人间。
他们的眼里难道就看不见一点属於人,而非神灵的伟大吗
那么阴阳师们对於这样的判定标准有什么态度呢叶王很好奇他们听到这样可笑的标准,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结果大大出乎他所料。
阴阳师们虽然觉得有些条件出的太过宽泛,可是没有人有异议,没人觉得这些要求并不是神迹,而是凡人也能达到的成就。
“搞得我都想试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自己创建新的教派了。”真是够荒谬可笑的。
银古安抚他, “所以,让我来展示一些更靠近‘神明’这个词语定位的神迹吧。”
他曾经在旅途中所见过形形色色的虫中,有许多虫引起的变化对於人类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壮丽:宛如黑洞的“常暗”吞噬物质与精神上的一切,利用狂风形态收割猎物的“鸟风”常年呼啸在荒原上,游荡於星空的“天边草”啃食一切肉眼所见的光,奶水化为血,用血潮侵染大地“乳潮”……
人类的渺小使其难以理解这些与虫相关的现象的形成,但银古生前所接触的山民即使再愚昧,也没有对这些异观如此顶礼膜拜,乃至作为自己信仰的对象。
虫的生存,於他们,不过是彼此之间熟悉又陌生的两个种族共同栖息在同一片天空下罢了。
虫师的存在也并非为了剿灭,大部分虫师都被奔走在两个世界之间,尽力维系其中的和平。
他们不会磨灭对於虫身上神奇力量的惊叹,也不认为人类的努力就是毫无作用的玩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来自唐国这句话或许是他们心情的最佳写照,万物自然中的一切生灵都是平等的,所有种族都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的权利努力挣扎而已。
哪怕银古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虫的代行人,这样的思想都牢牢扎根在他的记忆深处,影响着他的选择。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仅仅想着解决空吹所面临的危机,帮助它生存下去就能离开了。
可是越接触,才越能发现这个新世界的畸形。
神异力量早就以信仰交换的方式深深烙印在人类的底色中,银古不免有些可惜,他改变了想法,如果人类一定要崇拜一些已经陨落的土鸡瓦狗,为什么不能崇拜“虫”带来的异象呢
既然谁都可以成神,他自然要为深爱的虫争取到这个机会。
他在这个世界中的努力和战斗被虫的群体意识尽收眼底,得知他要朝这些无知的人类展示真正的伟力,不少种类的虫都蠢蠢欲动想要出手。
它们的声音在银古脑海里叽叽喳喳吵成一团,他的身体表面一会儿显现出这个虫的特征,一会儿又游荡着另一种虫特有的纹路,讨论了半天,集体意识和银古终於做出了一致的决定。
银古熟练地从缝隙中接出一只外观像植物的虫,他身边的空吹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喔——”。
叶王等人好奇的盯着这位从来没见过的“虫使大人”。头上顶着小花苞一样圆球的虫,站在银古手上大大方方朝他们转了一圈,却没有发动任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