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悔恨(第2页)

 到处杀戮。

 楚悠悠惨死时那污秽不堪的画面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撞进脑海，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和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当时只想让所有伤害过她、嘲笑过她、或者仅仅是袖手旁观的人陪葬。

 他杀红了眼，从追杀者到路过的无辜兽人，尸体堆积如山……他根本不在乎后果，不在乎那腐烂的尸体引来了秃鹫，更不在乎瘟疫悄然蔓延。

 直到此刻，躺在这山洞里，看着玄冥留下的药方，整个突然如梦初醒。

 他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一个早已让他失望透顶、贪得无厌，甚至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楚悠悠。

 就为了两人曾经的那些情分...

 他把自己变成了比野兽更可怕的怪物。

 他害死了数不清的无辜生命，亲手点燃了这场席卷整个下域的瘟疫之火。

 那些痛苦哀嚎的兽人、雌性、老人和幼崽……他们的绝望，都是他慕寒一手造成的。

 悔恨如同最毒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喉咙里涌上腥甜，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蜷缩成一团。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有什么资格活着？有什么资格被救？

 眼前忽然又闪过苏曦月那张娇美清丽的脸。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淡然和一丝……或许是失望？

 他为了楚悠悠如此疯狂，害了如此多的兽人性命。

 在她眼里，是不是愚蠢又卑劣到了极点？

 慕寒眼神闪过痛处，猛地将头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绝望的低吼。

 他曾经那么渴望站在她身边，永远守护她。

 可如今，他连远远仰望的资格，都被自己亲手撕得粉碎了。

 他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也不配活着。

 ………

 与此同时，兽王城。

 往昔繁华喧嚣的巨型城池，此刻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霾里，仿若一座死城。

 街道上行人寥寥，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家家关门闭户，生怕一出来就会染上可怕的瘟疫。

 这在这时，一队巡逻的兽人侍卫从街道走过，他们队伍整齐，手握骨制武器，每个兽人侍卫脸上都带着麻布口罩。

 领头的小队长眼神锐利地扫过死寂的街道，但看到某个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时，瞬间皱眉，“那边有个人，你们去看看，没死抬隔离区，死了就直接拖到城外烧掉，动作快点，那块地记得用艾草水泼三遍。”

 声音在死寂的街道格外突兀清晰。

 两个兽人侍卫立刻上前，动作麻利的把那个人翻过来，发现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兽人，满脸溃烂红疹，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