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鳞(第2页)




    “记得吗?小时候我总抢你的珍珠。”



    他额角沁出冷汗,声音却带着惯常的戏谑,“可是哥哥,我喜欢她啊……“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向不着调的弟弟,居然能为一个雌性做到这种地步。



    德文希尔不悦的看着两人打哑迷,还是和渊澈退出舱内。



    医疗舱的自动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走廊的应急灯在德文希尔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冷青色阴影,喉结在紧绷的颈线间滚动。



    “他要做什么?“



    渊澈垂眸凝视地板上蜿蜒的血迹,那些暗红痕迹正被清洁机器人缓缓吞噬。



    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



    “护心鳞。“



    三个字坠地时,走廊突然响起刺耳的仪器警报,红色警示灯在两人头顶疯狂旋转。



    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德文希尔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北海深渊见过的场景——濒死的鲛人战士蜷缩在礁石裂隙里,胸口裸露的鳞床汩汩冒着淡金色血沫,海水每冲刷一次就抽搐着呕出带着鳞片碎屑的鲜血。



    那种刻进基因里的战栗此刻正顺着他的脊椎攀爬。



    “你们鲛人…...“



    他扯开紧扣的领口,金属纽扣弹在舱壁上发出脆响,“不是说拔鳞相当于活剖心脏?“



    话音未落,医疗舱内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仿佛有谁正用指甲生生抠进钛合金墙面。



    渊澈的鲛人竖瞳在阴影中骤然收缩,尾指不受控地痉挛起来。



    此刻医疗舱里正在发生的,是连最严苛的族规都禁止的极刑——生生扯断与心脏相连的七条血脉。



    鲛人的护心鳞,是鲛人的命脉所在。可以护住心脉,即使是濒死状态,也会有一线生机。



    虽然拔鳞不会死,但是拔鳞的过程却是极度痛苦的。



    他想起两个月前那个雨夜,江听晚举着荷叶为受伤的小鲛人挡雨时,他藏在贝壳后偷笑。



    那时谁又能想到,终日嬉笑的风流浪子,有一天会为了一个雌性亲手撕裂自己的心脏。



    厚重的舱门紧紧闭合,他们却听见了海妖泣血般的哀鸣。



    那是比塞王歌声更凄厉的声波,整片海域的虎鲸都在疯狂撞击防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