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子夜戏班7

林秋河捏碎掌心血字时,指缝间渗出的黑血竟带着檀香味。祖祠残垣在暮色中扭曲变形,飞檐上褪色的戏服无风自动,袖口金线游走如活蛇。他转身欲逃,却发现来时的山涧变成戏台乐池,白骨制成的编钟正自发鸣响。

 "林家小子,该接祖业了。"

 严九郎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青石板路上凸起数十个鼓包,每个鼓包里都伸出只握剃刀的手。林秋河踢开最近那只手,剃刀却顺势扎进他小腿,刀柄刻着"林鹤年"三个小字。

 "这刀饮过七十三人的血。"青芜的鬼影从刀面浮出,"你祖父剥我皮时,用的就是它。"刀身突然弯曲缠住林秋河脚踝,锋刃划过处泛起细密的血珠。

 戏台方向亮起七盏白灯笼。林秋河被无形力量拖向台前,看见严九郎正往铜锅倾倒腥臭的粘液。锅底沉着半张人皮,随沸腾的气泡舒展收缩,宛若活物。

 "八十年前的火候总差半分。"严九郎用鼓槌搅动黏液,浮起的人眼珠突然炸开,"如今有林家人的血,这锅腥香汤总算能成了。"

 青芜的水袖缠住林秋河腰身按在案台上:"你可比那些戏子耐剥。"她指尖抚过他脊梁,"这身好皮,能裁两面鼓。"

 林秋河摸到案台下凸起的纹路——是祖父刻的镇魂咒!他假意挣扎,用伤口渗出的血描摹咒文。严九郎突然暴喝:"小子找死!"鼓槌砸向案台,咒文竟顺着槌头爬上他手臂。

 "你以为这些把戏有用?"严九郎撕下溃烂的皮肤,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林鹤年亲自签的血契,除非林氏绝后..."

 "那就绝后!"林秋河抄起剃刀刺向咽喉。刀锋在喉结处骤停,青芜的第三只眼在刀面睁开:"想死?问过戏折没有?"

 戏台顶棚突然垂下数百张人皮,每张都写着《锁魂劫》的戏词。林秋河的脸皮突然发烫,浮现出相同的血字。严九郎狞笑着掀开铜锅:"时辰到!"

 腥香汤腾起的雾气中浮现出当年场景:林鹤年将昏迷的青芜绑在剥皮凳上,剃刀沿着脊椎游走。少女的惨叫声里混着严复礼的哀求:"林参谋,说好只取背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