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回煞夜2

这时纸人脖颈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发黑的井水。年轻的大伯怀表链子绞住轿杆,表盘玻璃映出的却是他现在苍老腐烂的脸。黑猫撕开新娘的袖口,露出青灰色的陶土手臂——那正是我在井底摸到的冰凉触感。

 奶奶寿衣后颈的皮肤簌簌剥落,露出灰白色的陶土脊椎,每节骨突都嵌着一枚生锈铜钱。当那串铜钱在雨中叮当作响时,我颈间的护身符突然发烫——那是一枚缺了半边的开元通宝,与陶俑脊椎上的铜钱纹路完全契合。

 阁楼木梯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每级台阶都在脚下渗出腥臭的泥浆。二十年前被铁链锁住的檀木箱,此刻箱盖上趴着一只陶土烧制的守宫,鳞片状的纹路竟与奶奶寿衣的刺绣如出一辙。

 撬开锈锁的瞬间,咸涩的井水味混着骨灰的酸腐气扑面而来。褪色的红绸裹着三样物件:刻满镇魂咒的陶土头颅、装着齿模的锡盒,还有一本用头发缝合的族谱。陶俑的眼眶里塞着两枚铜钱,齿模上的牙印与我在祠堂见过的某位"早夭"叔公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