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宫史与枫言

第342章 延平三十年十月初八(第2页)

“润儿。”

她看向默不作声的长子,语气平和,并无苛责之意。

“今日功课可还顺当?瞧你似有些倦色。”

行墡抬起头,清俊面容在灯下更显苍白几分。他略一迟疑,声音不高。

“回母妃,尚好。只是午后与天春对了会儿账目,有些耗神。”

他口中的天春即是伴读石天春,那曾被家法教训得服服帖帖的侍御史之子。

“对账目也要仔细眼睛。”

虞惠章夹了一筷子莴笋丝放在行墡碗中。

“莫要太过劳神,咱们家无需你十二分勤勉,顺遂心意便好。”

行墡低垂眼睫,默默听着母亲的话语,片刻后轻声道谢。

“多谢母妃关心。”

玉璐为行泰夹了几片山药,又给自己盛了碗野鸭清汤,偶尔与母亲低语几句花艺之事,说到今日所选菊花的品种时,眉眼间漾开浅浅的满足。

行泰大多时间在专心对付那盘黄喉,口中塞得鼓鼓囊囊。虽经吩咐做得清淡,辣味几近于无,但他喜欢黄喉脆脆的口感,每次嚼起来都特别带劲。

偶尔抬头看向姐姐,又看看母亲,笑容灿烂地插话。问姐姐哪片叶子配花好看,又或是告诉母亲今日描红得了夫子夸奖,虽不知其中有几分是为了讨要下次吃黄喉的许可。

膳至中途,虞惠章忽似想起什么,对侍立身后的卓歌道。

“慕翔前日来信,说今年皮货成色极好。记得开库瞧瞧,给泰儿挑块上好的白狐皮,添件新裘。塞北风寒,京里虽好些,冬月里也冷得紧。”

卓歌会意,上前一步,低声应下。

“是,奴婢记下了。”

行泰咽下口中食物,立刻问。

“母妃,是新裘吗?像八哥那件一样有银线镶边么?”

“少不了你的。”

虞惠章笑道,又转向行墡。

“润儿的那件貂裘也可翻新一下了,你今年窜了个头,袖口怕是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