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姐的舞伴

    年轻人总想成就一番事业。
 




    你问我事业是什么?
 




    孩子,往窗外看,看看那些腰上缠满叮叮铛铛破烂的流浪汉们——你既然问我事业是什么,那就请把你这双甜蜜的圆焦糖眼转过来。
 




    看看吧!这些流浪汉就在建造他们的事业宫殿哩!
 




    当然,作为有教养的人家。好孩子,我们在外还是要记得称呼他们一声“游侠”;如果迫不得已需要他们的帮助,我的小蜜糖,你也可以叫他们一声“骑士”。
 




    什么,小蜜糖,你也想追求事业吗?好孩子,好孩子,真是祖父的好孩子。
 




    不过我们可舍不得你这个小糖罐子受苦。
 




    去找里昂索大人吧!
 




    库泊里人的事业,离不开这位可敬的先生。
 




    小蜜糖,哦!请不用为此担心,毋需忧愁,也毋需害怕……你这样可爱的孩子,里昂索大人指不定有多喜爱呢!
 




    是的是的,库泊的里昂索大人喜欢这样天真甜美的孩子。
 




    或者说,他喜欢一切纯美之物。
 




    按他的话说,他是个追求美的艺术家。
 




    对里昂索来说,皮囊之美是最易得的美丽,而走在时代前列的他已然踏上和谐之美的光辉大道上。
 




    “先生们,争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男人,揽着一条粉色的绸丝带,就这么轻飘飘地走上来,闲散的姿态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空气,而是一级级无形的台阶。
 




    “美丽的火焰。”
 




    他夸赞魔法的奇迹,但手中绸带一挥,这道奇迹也消失在粉色的雾气里。
 




    米哈伊尔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好心的说客?和谐的守护使者?不,这是个黑心的商人,库泊最奸猾的小人。
 




    “小人无耻!”
 




    这是道格吐完一肚苦水后对某人的评价。
 




    玛丽:“璐,你还吃边果吗?”
 




    璐:“嗯。谢谢。”
 




    杰瑞西亚:“道格好像说完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有没有人听我讲话了!”见这三个如此态度,道格心中冷得厉害。
 




    亏他一听杰瑞西亚被色心大发贵族小姐带走就立即赶了过来,结果杰瑞西亚这家伙就是这么对他的!
 




    下次,他一个人都不管了!杰瑞西亚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他!
 




    还有璐这个叛徒!昨天是谁维护她又是谁出钱给她买衣服!
 




    以及玛丽这家伙,想听的人是她,带头磕边果的也是她!她是故意和人过不去吗?
 




    “你看我干吗?我有在听啊,只是就这么听故事实在单调……我看你说这么久也累了吧,来,喝口水吧——”
 




    玛丽友好地推出一个水杯。
 




    “什么故事!”
 




    道格愤怒地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这是我的悲惨经历!你如果真愿意和我们组队,就该与我同仇敌忾才是!”
 




    玛丽拿过杰瑞西亚整理好的假发,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该说不说,这头发的质感、灯下的色泽……意外的精美。
 




    玛丽甚至还套在头上试了试,除了有点沉外,体验感满满,她好像真的变成个金发女郎。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有……里昂索是吧?他这个假发是从哪儿买的?质量这么好。”
 




    这是假发的事吗?
 




    道格瞪着眼,这事关他的尊严!
 




    玛丽扯过一把还在手剥边果的杰瑞西亚,嘴角的笑容跟头上的假发比,分不清谁更闪耀:“跳脱衣舞的杰瑞西亚都没说什么呢!不就是穿裙子戴假发吗?”
 




    现在是笑容更刺眼了,因为金发转移了。
 




    “道格,”这是道十分悠扬的口哨,“瞧瞧,多美的一个姑娘。”
 




    外套下拽露出大半胸膛的杰瑞西亚:“这不是……”脱衣舞。
 




    “你才美!老子是男的!”
 




    可惜,杰瑞西亚的轻柔辩白吞没在这声巨大的“老子”音浪中。
 




    还没玛丽高的小老子嚎叫着扑了过去,新仇旧恨夹在其中,这速度可真不是盖的,玛丽差点就没躲过去。
 




    “撕拉——”
 




    杰瑞西亚的外套没躲过这一劫。
 




    不过玛丽现在可顾不上这个,道格竟然要打她,长本事了哈。
 




    “哇好痛!快住手!你这个坏女人!”
 




    腮帮被人狠狠掐住再拉长旋转的滋味可真不是人能受的,道格趴在地上两眼汪汪。
 




    “以后还……”
 




    “砰——”
 




    墙壁震颤,好在只是簌簌落下一片金粉。
 




    房门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在依旧坚强地挂在框里。
 




    “抱歉,打扰了。”
 




    这次是轻轻关上,仿佛这门从未打开,这人也从未来过。
 




    但一瞬间冻结的空气不曾有假。
 




    好在玛丽反应迅速,可迟来的回应无比苍白:“不,没有打扰!请进请进!”
 




    紧闭的木门随即拉开一条缝。
 




    玛丽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头就犯疼:“不,你还是别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