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不投降还想靠宋江?(第2页)

 

 尹雷凌的人明明已经下山了,怎么会在深夜如此狼狐地折返?
 

 官兵追击?是真是假?
 

 会不会是官兵假扮的?
 

 或者他们已经被官兵俘虏,现在回来骗开寨门?
 

 战场之上,尔虞我诈,什么诡计都有可能发生!
 

 “尹寨主呢?!看见尹寨主

没有?!”
 

 寨墙上有人朝着哨塔厉声喝问。
 

 如果尹雷凌亲自叫门,自然无话可说。
 

 若是旁人—
 

 哨兵再次瞪大眼睛,在混乱奔跑、火光摇曳的人影中拼命搜寻,最终颓然地摇了摇头:
 

 黑夜之中,人影闪铄。
 

 若是以尹雷凌的脾气,早就高声呼喊了。
 

 “小心有诈!!”
 

 “绝对不能开寨门!!”
 

 “连寨主都不见了踪影,谁知道外面是人是鬼!关门!守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情谊。
 

 在自身难保的绝境下,留守者们只能选择先顾好自己。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紧张时刻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吹起的破败纸鸢,以一种近乎狼狐的姿态,骤然从高高的寨墙外飞跃而入!
 

 身法虽高妙,落地时却跟跪不稳,重重踏在寨内空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
 

 “谁?!”
 

 “站住!!”
 

 刹那间,数支利箭、几把刀枪,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不速之客!
 

 当摇曳的火光照亮那张沾满尘土与血污、却依旧能辨认出的清瘦脸庞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白先生?!!”
 

 来人,正是宴山寨坐第三把交椅的智囊,“白衣文士”白逸!
 

 然而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儒雅从容?
 

 那一袭标志性的白衫,早已被暗红的血渍、泥土和汗水浸染得污秽不堪,几乎看不出本色。
 

 衣服几处明显的破损下,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胸口剧烈起伏,落地时甚至一个超,若非及时用手中之物撑地,险些摔倒。
 

 他下意识想打开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却发现扇骨已断了大半,仅存的扇面也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狼狐的心境。
 

 白逸喘息着,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周围如临大敌的众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开开寨门!”
 

 “外面都是自家兄弟!”
 

 “我们下山途中遭了官兵埋伏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急促地喘息,显然伤势和奔逃耗尽了他的力气。
 

 他说完,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跟跪着就想去找水喝。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猛地顿住。
 

 因为他惊地发现,寨中众人竟无一人动弹!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充满了怀疑、尤豫。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白逸凌厉的目光猛地扫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头目。
 

 那小头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
 

 “等宋英雄回来问过他再做决定?”
 

 这话,无疑点燃了白逸心中积压的恐惧、愤怒和屈辱!
 

 “等你娘的屁一—!!!”
 

 这位素来以智计和风度着称的“白衣文士”,竟被逼得爆出如此粗口!
 

 他双目赤红,因激动而牵动伤口,疼得嘴角抽搐,却依旧嘶吼道:
 

 “再不开门!外面的兄弟就要被官兵屠光了!!”
 

 “立刻!马上!给老子把寨门打开!!”
 

 他猛地挺直身躯,一股属于四品巅峰武者的强大气势和冰冷的杀意轰然爆发!
 

 那柄残破的折扇被他捏得咯哎作响:
 

 “谁再敢罗嗦半个字——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加之白逸多年积威,终于压垮了留守者最后的尤豫。
 

 面对一个濒临疯狂的四品巅峰高手,他们这群老弱病残确实毫无反抗之力。
 

 有人颤声喊道。
 

 沉

重的门门被费力地抬起。
 

 “嘎吱——当!”
 

 寨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早已等得焦头烂额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哭喊着、推揉着、跌跌撞撞地涌了进来!
 

 整个过程,留守者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武器的手心全是冷汗,死死盯着每一个涌入的人影,生怕下一刻就有明晃晃的刀枪刺进来。
 

 万幸!
 

 涌入的,确实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狼狐不堪的自家兄弟!
 

 随着最后一人连滚带爬地冲进寨门,巨大的门门再次沉重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黑暗。
 

 远处黑暗中。
 

 追击的官兵身影在火把光晕中晃动了几下,似乎对寨门突然关闭感到意外。
 

 他们徘徊片刻,大概是摸不清寨内虚实,最终在一声号令下,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来时的山道黑暗中。
 

 直到官兵的火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寨墙内外,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长长地、劫后馀生地吐出一口浊气。
 

 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无数疑问便如潮水般涌向被众人扶着的白逸:
 

 “白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兄弟们怎么怎么都回来了?还弄成这样?”
 

 “尹寨主呢?寨主他人在哪儿?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对啊!还有好多兄弟呢?怎么—怎么只回来了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面对七嘴八舌的追问,白逸只是颓然坐倒在地,靠着冰冷的寨墙。
 

 他紧闭双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混合着汗水,显得无比凄凉。
 

 反而是那些惊魂未定的逃回者,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悲伤:
 

 “官兵-官兵来得太快了!铺天盖地啊!白先生算准他们三天后才到,可谁知他们他们今夜就埋伏在了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一个汉子捶打着地面,豪陶大哭:
 

 “我爹—我爹就死在我眼前啊!”
 

 一个年轻后生捂着脸,也泣不成声:
 

 “四面八方都是官兵!不管往哪里跑,都有刀枪箭矢等着!那箭—那箭象雨一样,
 

 就没停过啊!被被射成了刺猬”
 

 一个满身血污的壮汉硬咽着:“是寨主!是寨主拼了命救我们!”
 

 “他他了大量内力,硬生生轰开一条血路可他自己却被官兵里那个穿官袍的鹰爪子盯上了!我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寨主他—他已经——落了下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绝望。
 

 一个腿部受伤,被人架着的汉子,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在最后面我看得最清楚!”
 

 “寨主他他败了!那个朝廷的鹰犬武功高得吓人!他他把寨主生擒了!!”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悲愤与绝望的哭喊声在寨中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哀歌。
 

 那些留守的老弱听着这血淋淋的叙述,一个个目定口呆,手脚冰凉!
 

 宋江的话,竟然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