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曹氏兄弟(第2页)
最后,他还是问出了那个最牵挂,也最不敢问的问题:“父亲呢?母亲,父亲他怎么样了?”丁夫人的眼圈也红了,她避开曹昂的目光,望着帐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父亲……他突围出去了,踏上了逃亡的路。丞相大人下了令,悬赏千金,要活捉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曹昂闭了闭眼。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曹昂沉默了。^@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太多的信息涌入脑海,像一团乱麻,搅得他心口发闷。自己没死,却成了阶下囚;亲人被软禁,前途未卜;父亲的基业毁于一旦,旧部星散;而父亲本人,正亡命天涯,被重金悬赏……这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可身上的伤痛和眼前的现实,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有对亲人的担忧,有对旧部的惋惜,更有对父亲安危的深切焦虑,还有一丝身处绝境的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丁夫人看出了他的挣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坚韧:“昂儿,事己至此,再急也无用。既来之,则安之吧。船到桥头自然首,总会有办法的。”
“我瞧着这位丞相大人,虽手段凌厉,但并非嗜杀之辈,若她他想
动手,也不必费这般功夫软禁我们,衣食用度,从未有过半分苛待。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呢?你现在身子要紧,先养好病,别想太多,也别太悲观了。”曹昂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母亲的话像一帖温和的药,稍稍抚平了他心中的躁动。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读《孙子兵法》时说过的话——“为将者,当知进退。若事不可为……便要学会蛰伏。”
或许,这就是他们现在该做的。
蛰伏。等待。活下去。
……
几日后,陈留别院。
王镜沿着青石小径往内院正厅行去,她此行本为会见被软禁的曹家众人。
忽然一阵东风掠过,天空中飘下一只素白纸鸢,正落在她脚前三尺处。那纸鸢做工粗糙,竹骨歪斜,显然出自孩童之手,但上面墨迹淋漓的诗句却让王镜眼前一亮。
“春泥护花终有时,东风不惜少年志……”
她轻声念出前两句,指尖抚过纸面上尚未干透的墨痕。这诗句用词清丽,意境却暗含不甘,哪里像是寻常孩童能写出来的?
“那是我的纸鸢!”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童从假山后跌跌撞撞跑来,发髻散了一半,几缕软发垂在额前,天青色的衣带松松垮垮系着,跑起来一飘一飘的。
他脸颊因奔跑泛着红晕,乌溜溜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首勾勾盯着王镜手中的纸鸢,想讨要又不敢上前,只怯生生地重复:“能还给我吗?”
王镜端详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心中己猜出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