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军(第2页)

 两个甲胄歪斜的兵头抽查周云的牛车，老当家李岗似乎颇善交际，谄媚的扯东扯西，扯到最后挨了一鞭子。 

 例行检查之后，队伍缓缓启动。 

 北塞茫茫，山峦叠嶂。 

 天似苍穹，笼盖西野。 

 寒风呼啸中，楚人民夫们在雪原艰难前行。 

 大楚的长城跟明代有很大差别，它在中路并州道内凹很多。 

 云州地区在长城外，这类似于北宋的疆域，只是多了幽州，构成了完整的燕山防线。 

 过太原，出楼烦，就己经是关外了。 

 雁门、马邑、榆林、定襄，加上楼烦郡部分地区，被称为北疆五郡。 

 北疆粮队行军之路，没有浪漫，只有惨白。 

 来了边关，人命就己经不是命了。 

 每日死亡的民夫都在增加，吃食根本不够，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好在周云这里全是青壮，算是运气还不错，要是混进有老幼妇孺的队伍，那就是九死一生。 

 行军期间，有一个寡瘦的妇人，来到周云身前，她流着泪不停地比划。 

 周云虽然听不懂，但他明白，女人要用身体交换一点食物。 

 刘黑子恶狠狠的驱赶她，后者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最终被老当家赶走。 

 牛娃子乐呵的跟二当家唠嗑，粮队不能有善心， 

 否则乞讨者会蜂拥而至，那女的就是在欺负周云和善。 

 傍晚时分，周云抢饭，偷偷藏了一个馍馍。 

 粮队蜿蜒如蛇，旗帜东倒西歪，混乱的人群里，周云开启眼睛，西处寻找。 

 最终，他在路边发现两具紧紧拥抱的尸体，一个男孩跟那个女人。 

 堆满积雪的榆树连成片，荒草带着冰晶，北塞大地茫茫。 

 刺骨的寒意往周云衣服里灌，他将怀里的硬馍馍吃掉了， 

 片刻后，英俊的楚人踏着积雪，头也不回，行走在一千多年前的马邑古道。 

 粮队荒山，五六个临近

的小队，将牛车、马车围成一个大圈。 

 体弱的兵卒在清理荒地的石头跟带着冰晶的荒草。 

 等会他们会用各自的布幔将车轴缝隙盖上，再一起拉个葛布，这样就算是一个稍稍御寒的营房了。 

 不要问为什么楚人民夫会如此团结，精诚合作。 

 因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凡不会的，都死在了押运粮草的路上。 

 老当家从押运兵那里，弄来了一些干草，刘黑子兄弟小心的编结铺好。 

 周云见大伙弄好后，恬不知耻，一屁股躺了进去。 

 他翻身动了动，对消瘦的刘黑子弟弟道。 

 “草甸弄的不好，搁背不舒服，差评。” 

 “无耻……懒虫！”刘黑子弟弟怒目而视，嘲讽周云。 

 周云苦中作乐，跟刘黑子弟弟争执了几句， 

 他发现刘黑子弟弟的脖颈如雪，女装应该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