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手记短耳的兔子
第81章 老年脉硬柔肝息风(第2页)
周明轩躺在诊疗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梧桐叶影,忽然开口:“昨晚备课到半夜,粉笔字总写歪,以为是老花眼……”他摸向白大褂口袋,里面露出半本泛黄的备课本,字迹工整得像脉象图谱,最新一页还记着学生的错题解析。
周建军突然提高嗓门:“别拿古书唬人!我查过,天麻有毒性——”话未说完,苏怀瑾已调出药房监控:“每批天麻都经过hpLC检测,蒸制后天麻素含量达标,毒性成分低于药典标准。”她转向周明轩,三根手指在寸口精准定位:“浮取候表,中取候腑,沉取候脏,您父亲左关脉硬如按琴弦,正是肝阳上亢的典型脉象,和西医的血管痉挛、交感神经兴奋是一回事。”
脉象仪的屏幕上,周明轩的脉波图剧烈起伏,苏怀瑾用红笔在病历上圈出左关部:“就像您教学生解方程,得找到关键变量。肝火旺是‘变量’,天麻钩藤饮是‘公式’,先让肝风安静,血压才能稳。”
周建军的手机突然响起,屏保上周明轩在讲台上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父亲退休后坚持义务辅导学生,教案写满三大本,如今却连粉笔都握不稳。他捏紧药盒,终于点头:“试试中药,但西药不能停。”
接下来的三天,苏怀瑾每天接到周建军的电话:“我爸说喝了药没那么晕,但西药怎么减量?”她总是耐心解释:“硝苯地平控释片继续吃,中药在帮您父亲的肝脏‘减负’,就像给老教师配个助教,不是替代。”
第三次复诊时,周明轩颤巍巍地从帆布包里掏出备课本:“苏医生,这是我给毕业班出的模拟卷,你帮我看看……”苏怀瑾接过时,发现最后一页画着脉象图,旁边写着“弦硬脉=肝阳亢=天麻钩藤饮”,字迹比平时歪斜许多。
她鼻子发酸,边调方边帮老人整理教案:“周老师,您看这味钩藤,《本草纲目》叫它‘钩藤’,能平肝息风,就像您纠正学生错题,得从根源入手。”老人浑浊的眼睛亮起来:“原来中药也讲‘解题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