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手记短耳的兔子

第90章 脉药相通遣方配伍

仁济堂的铜制挂钟在凌晨三点敲响,钟声混着窗外的秋雨,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45岁的李建国裹着洗旧的藏青羽绒服推门进来,额头上沁着冷汗,手里攥着的血常规单边角发皱,社区医院的红色印章在急诊灯下格外醒目。他的右胁肋部贴着暖宝宝,走路时微微侧着身子,像生怕碰疼了体内某个敏感的开关。

 “苏医生,救救我吧。”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只露出半张蜡黄的脸,“发烧整整两周了,白天好好的,一到下午三点体温就飙到37.8c,吃了布洛芬能退两小时,然后又烧起来,跟定时炸弹似的。”

 苏怀瑾放下手中的《伤寒论》,起身时白大褂带过诊桌上的脉象仪,屏幕上的基线轻轻晃动。她接过病历,指尖刚搭上李建国的寸口,左关脉的弦细感便清晰传来——轻取时如触琴弦,细弱却绷得笔直,重按稍觉涩滞,如同生锈的琴弦在指下摩擦。“左关属肝,弦细脉主肝郁化热,”她翻开《伤寒论》第147条,泛黄的书页间夹着柴胡桂枝干姜汤的配伍便签,“是不是最近总觉得胸口堵,口苦咽干?”

 李建国猛地抬头,保温杯从掌心滑落:“对对对!每天早晨起来口苦得像喝了黄连水,跟老婆说句话就想发脾气,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实习生小张递过血沉报告,数值80mm/h在正常范围外刺眼地红着:“Ct排除了肺部感染,结核菌素试验阴性,西医说要做骨髓穿刺。”

 “先别慌,您这是少阳病,正邪在半表半里交战。”苏怀瑾指着诊室墙上的《伤寒论》挂图,“柴胡桂枝干姜汤正是针对这种寒热往来、胸胁满闷的证候。”她从中药柜取出醋柴胡饮片,深褐色的饮片带着淡淡醋香,“柴胡用醋制过,能引药入肝,减少燥性,《中国药典》规定醋柴胡的挥发油含量控制在0.8%,既保留药效又不伤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