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手记短耳的兔子
第101章 麻黄误用引阳越(第2页)
老人突然发出低吟,手指无意识地抓挠床单,心电监护仪发出室性早搏的警报。苏怀瑾当机立断:“准备桂枝加附子汤!桂枝9g,炮附子6g先煎1.5小时,炙甘草5g。”她转向实习生小张,“去煎药室盯着,附子必须煮到口尝无麻感,超药典剂量需要双签名,我马上联系你爷爷。”
煎药室里,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炮附子在沸水中翻滚。苏怀瑾盯着计时器,脑海中闪过祖父教她辨认附子炮制的场景:“生附子毒性强,得用盐卤浸泡、清水漂洗,直到切片后口尝无麻辣感,再蒸制数小时,方能入药。”她调出2020版药典,目光扫过“麻黄每日用量3-9g,蜜炙可缓和药性”的条目,心中暗叹——基层诊所的用药规范,终究还是落了空子。
西医会诊来得很快,生脉注射液挂上输液架时,第一剂药刚好煎好。苏怀瑾亲自喂老人服下,温热的药汤顺着嘴角溢出,在老人苍白的唇上留下浅褐的痕迹。“爷爷当年在山区行医,遇到过误用麻黄致亡阳的病例,”她边擦拭边对小张说,“那时候没有心电监护,全靠摸脉看舌苔,稍晚半刻就是天人永隔。”
三剂药下去,老人的心率终于降到90次/分,血压回落至135/85mmhg,指尖也有了些温度。男人跪在地上叩头,苏怀瑾连忙扶起:“以后记住,中药不是保健品,麻黄更不是‘万能发汗药’。高血压、心脏病患者用麻黄,必须蜜炙且严格控量,多一克都是风险。”
当晚的病例讨论会上,投影屏上跳动着麻黄的红外光谱图。“生麻黄的挥发油峰高得离谱,”苏怀瑾用激光笔划过曲线,“蜜炙后挥发油减少30%,醇浸出物增加20%,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求高血压患者必须用蜜炙麻黄。”画面切换到2015年温州医案,心电图上紊乱的室性早搏让人揪心,“这位患者就是误用生麻黄15g,心脏停跳三次,抢救了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