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手记短耳的兔子

第118章 菊花炭存清目翳

寒露时节的杭城裹着层薄雾,仁济堂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苏怀瑾刚在验光室调试好裂隙灯,就见老教师周明德摸索着门框进来,鼻梁上的老花镜厚得像啤酒瓶底。

 “视力又降了,”老人递过视力表检测单,0.3的数字刺得人眼疼,“每天艾灸眼周,反而看东西更模糊了。”苏怀瑾注意到他腕内侧三个硬币大小的疤痕,正是睛明、攒竹、四白穴的位置——典型的艾灸过度灼伤。

 检眼镜下,晶状体混浊呈片状,西医诊断老年性白内障2期。“《审视瑶函》说‘火邪亢盛则目翳生’,”苏怀瑾翻开明代眼科专着,“艾灸虽能温通,但您阴虚火旺,好比往干柴上浇热油。”她走向中药炮制室,取出景德镇陶制煅炉:“得用菊花炭,存其清而缓其性。”

 实习生小王抱着砂罐跟进来,看她将杭白菊铺成薄层,用盐泥密封罐口:“直接用菊花不行吗?”“生菊辛散,煅后才入血分,”苏怀瑾点燃酒精灯,“《本草便读》讲‘菊花炭止血而不凝滞’,现代研究发现黄酮类成分能抗氧化。”三小时后开罐,墨绿色的菊花已变成焦褐色,研磨成粉时飘出淡淡焦香。

 调配眼膏时,她特意用精密ph试纸检测猪胆汁:“弱碱性环境才能让有效成分渗透,这和西医眼药水的缓冲体系一个道理。”周明德闭眼任她涂抹眼膏,突然笑出声:“像回到小时候,奶奶用草药敷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