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手记短耳的兔子
第141章 生地鲜干疗不同(立春·热病阴伤)
立春清晨的仁济堂还笼罩在薄雾中,急诊室的呼叫铃突然刺耳地响起。22岁的赵明被同学架着冲进来,浑身潮红如煮熟的虾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沾湿的衣领紧贴着干燥脱屑的脖颈。“苏医生!他烧了三天,西医说怀疑病毒性脑炎!”同学的声音带着哭腔,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飘出一股甜腻的中药味。
苏怀瑾掀开被子,触到赵明滚烫的皮肤时心中一沉。脉诊双寸洪大中空,如按在中空的鼓面上,尺脉却细数如游丝;舌质红绛无苔,裂纹深达肌层,活像干旱开裂的河床。“脑膜刺激征阳性,脑脊液蛋白0.6gl。”西医的会诊单证实了她的判断——热盛伤阴证,却在床头发现半凉的熟地黄炖汤碗。
“谁让你们用熟地黄的?”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厉。赵明的母亲慌忙解释:“听说熟地补血,孩子烧得厉害,想给他补补……”苏怀瑾翻开《本草纲目》,书页停在地黄条目:“鲜生地清热生津,干生地滋阴养血,熟地黄滋肾填精,热病伤阴当用鲜品,熟地滋腻碍邪,只会让热毒困在体内!”
抢救室里,苏怀瑾亲自调配鲜地黄汁。250g浙江仙居产的鲜地黄洗净绞汁,琥珀色的汁液混着梨汁的清甜,“梓醇含量1.2%,这是抗病毒的关键。”她边说边将药汁喂进赵明口中,“每两小时100ml,就像给干涸的土地浇水。”西医的甘露醇同步滴入静脉,监控屏幕上的颅内压数值像跳动的火苗,灼得人眼眶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