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玄女、寒戟与归墟低语

冰封战场的死寂被玄冥卫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打破。

 万载玄冰在“参见玄女”的意志洪流中震颤，冰晶折射的幽蓝冷光如同星河倒卷。

 陆九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冲击得思维冻结，如同琥珀中的飞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单膝跪地的玄冥卫统领寒戟，以及他身后如同冰山般沉默跪拜的万千玄冥卫。

 他背上，沈青蝉的气息依旧微弱如丝，冰冷得没有一丝活气。

 “玄…女？”

 陆九溟的意念在冻结的识海中艰难地翻滚，如同被冰封的鱼试图翕动鳃盖。这两个字带来的冲击，比齐墨的粒子炮、比无面的命格剥夺、甚至比土伯之眼的漠然凝视更加猛烈！它彻底颠覆了他对沈青蝉——这个冷冽、强大、偶尔流露出千年孤独的剑灵——的所有认知！

 修真管理局特勤组长？沉睡千年的剑灵？不！她是这支足以冰封星辰、镇压九幽的上古军团跪拜的“玄女”？！

 就在陆九溟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下方冰层深处，那被寒戟统领的玄冰战旗暂时遏制的湮灭黑芒，仿佛被玄冥卫的集体跪拜彻底激怒！一声更加深沉、更加污浊、仿佛亿万腐朽之物共同嘶鸣的咆哮，穿透厚重的冰层，狠狠撞入所有存在的意识！

 轰隆——！！！

 那笔直的、湮灭一切的黑色通道猛地膨胀、扭曲！边缘不再是光滑如镜，而是如同沸腾的沥青般翻滚起无数粘稠的、不断蠕动、变幻形态的阴影！这些阴影扭曲着，凝聚成一张张模糊而痛苦的人脸、一只只嶙峋的利爪、一张张无声尖啸的巨口！它们带着最纯粹的恶意和腐朽的归墟意志，疯狂地撕咬着寒戟战旗布下的冰封壁垒！

 滋啦！滋啦！滋啦！

 令人灵魂战栗的腐蚀声密集响起！幽蓝的冰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上污浊的黑色，坚硬的玄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那恐怖的腐朽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水，顺着冰壁的裂缝，更猛烈地向上渗透、弥漫！

 “呃啊——！”

 距离黑芒通道最近的几名玄冥卫战士，头盔下燃烧的幽蓝魂火猛地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魂火中那被冻结了万年的疲惫和坚定，瞬间被一种混乱、疯狂和痛苦所取代！他们覆盖着厚厚冰霜的重甲表面，竟诡异地浮现出细密的、如同锈蚀又如同霉斑的黑色纹路！他们发出无声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手中的长戟和巨盾哐当砸落在冰面上！

 归墟侵蚀！在核心处那恐怖意志的催动下，其侵蚀力陡然提升了数倍！它不仅要湮灭物质，更要污染、腐化这些守护了万载的英灵残魂！

 “结阵！镇！”

 寒戟统领那沙哑干涩的咆哮再次炸响！他猛地从跪拜中起身，动作带动玄冥重甲发出沉闷的金铁交鸣！他手中的玄冰战旗爆发出更加炽烈的幽蓝光芒，旗面上那“玄冥”符文如同燃烧的寒冰，散发出更加磅礴的冰封与镇压之力！他不再试图完全阻挡那沸腾的黑潮，而是将战旗猛地顿地！

 轰！

 一圈更加凝练、带着古老符文的幽蓝光环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周围数百名魂火依旧坚定的玄冥卫！

 “玄冥永镇！万古不磨！”

 被光环笼罩的玄冥卫齐声发出无声的呐喊！残破的巨盾轰然并拢，连接成一片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冰冷壁垒！长戟如林，斜指下方翻涌的黑潮！残存的战争傀儡发出低沉的嗡鸣，断裂的炮管再次亮起，射出一道道凝练的幽蓝光束，轰击在黑潮凝聚的扭曲面孔之上！

 轰！轰！轰！

 冰与火的湮灭，秩序与腐朽的碰撞再次爆发！幽蓝的光束将一张张扭曲的面孔炸碎成飞溅的黑泥，但更多的阴影面孔从沸腾的黑潮中涌出，前仆后继！巨盾壁垒在无数利爪和尖啸的撕扯下剧烈震颤，幽蓝的符文光芒急速黯淡！冰屑与黑色的污秽物质四处飞溅！

 战场瞬间化作绞肉机！玄冥卫依靠着万载不灭的战意和寒戟统领的战旗加持，勉强维持着阵线，但每一秒都有战士的魂火被污浊的黑色侵染，发出痛苦的嘶鸣后，重甲连同冰封的躯体一起，无声无息地崩解成黑色的尘埃，融入那翻涌的归墟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