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寄魂于锋(第2页)
他没有说下去，但齐墨和沈青蝉都明白。代价很可能是陆九溟那缕本就脆弱不堪的残魂被彻底燃烧殆尽，成为唤醒钥匙的祭品。
“人钥碎片…”齐墨盯着那枚古老的钥匙，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它能制衡天道？能帮我们对抗归墟？”
“碎片而已，并非完整的人钥。”老朝奉苦涩地摇头，“它的力量有限，且每一次激发，都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和…与陆家血脉同源的力量作为引子。刚才那一下，已经是极限，短时间内无法再用。而且…”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主控室内众人，“无面已经知道它的存在了。他潜伏在暗处，如同毒蛇，绝不会放弃夺取它的机会。这枚钥匙，还有寄魂于青蝉姑娘体内的那点余烬，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希望如同风中残烛，而阴影中的毒牙已悄然瞄准。
就在这时，主控室巨大的全息屏幕一角，一个紧急通讯窗口强行弹出，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画面剧烈晃动，显示的是基地深处，方舟计划核心数据库物理服务器阵列所在的“金库”区域！
只见厚重的合金大门上，代表最高等级物理隔离的符文光膜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大门内部，负责守卫的几名高阶修真者如同陷入梦魇，动作僵硬，眼神呆滞空洞，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正缓慢而僵硬地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危险的灵力光芒，对准了彼此和周围精密的仪器！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混乱不堪，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
“警告！金库区域遭遇未知精神污染攻击！守卫人员意识失控！内部防御系统部分失效！攻击模式…高度疑似‘往生会’高阶梦魇咒术‘傀影牵丝’！”技术员惊恐的声音传来。
无面！他果然没走远！甚至可能就潜伏在基地内部！在所有人因陆九溟之事心神剧震、力量空虚之际，他悍然发动了攻击！目标直指方舟核心！
“混蛋！”齐墨低吼一声，猛地站起，受损的左臂机械结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想调虎离山！趁我们力量分散，强夺密钥！”
“我去！”沈青蝉猛地睁开双眼！尽管脸色依旧惨白如纸，识海深处因那点残魂的存在而隐隐作痛，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已燃烧起冰冷的怒火。青冥古剑在她膝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剑鞘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他伤我至此，更欲毁方舟根基…此獠，当诛！” 剑灵的本源在愤怒下强行凝聚，尽管虚弱，那股冰冷的杀意却让主控室内的温度骤降。
“不行！”齐墨和刚刚稳定了钥匙能量输入的老朝奉几乎同时出声！
“青蝉姑娘，你本源大损，识海内更有九溟残魂寄居，此刻强行动手，稍有不慎，你二人皆危！”老朝奉急切道。
“金库内部结构复杂，防御符文密集，你的剑灵之躯状态太差，强行闯入，被失控守卫和防御系统夹击的风险极高！”齐墨语速飞快地分析，“而且，无面最擅长精神攻击和命格侵蚀，你现在的状态，正是他最理想的猎物！”
“那怎么办？坐视他破坏金库，夺取密钥？”沈青蝉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焦灼。
“我去！”齐墨斩钉截铁。他活动了一下明显滞涩的左臂机械结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对我的机械化之躯了解最多，也最想污染控制它。那就给他一个‘机会’！老朝奉，用你刚才覆盖我手臂权限的那种力量，暂时加固我左臂的核心防火墙！我要把他引出来，在预设战场解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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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沈青蝉，语气不容置疑：“你留下！守护好老朝奉和这枚钥匙！更要守护好你识海里那点…火种！这是比金库密钥更重要的东西！没有他，就算拿到完整的天、地、人三钥，也无人能真正启动‘方舟’！记住，你的剑，现在不止是你自己的剑！”
沈青蝉身体一震，下意识地低头，仿佛能“看”到识海深处那点微弱的、蜷缩着的暗金余烬。是啊，她的青冥剑，此刻承载的，是陆九溟最后的存在，是跨越了湮灭与重生、承载着上古火种使命的…希望之种。这责任，比斩杀无面更加沉重。
“好！”沈青蝉重重点头，抱紧了膝上的古剑，周身再次腾起一层薄薄的、纯粹的守护剑意，将自身、老朝奉以及那枚青铜钥匙笼罩在内。她的眼神冰冷而专注，如同守护最后巢穴的雌兽。
老朝奉也不多言，枯槁的手指快速在青铜钥匙上点动，引出一缕比之前微弱许多的青铜色符文能量，如同有生命的丝线，精准地缠绕上齐墨左臂机械结构的核心处理器位置，迅速融入其中，形成一层古朴的青铜色光膜。
“只能维持十分钟！十分钟内，你的左臂核心权限固若金汤，无面无法侵入或引爆！但十分钟后…”老朝奉声音凝重。
“十分钟，足够了！”齐墨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转身，大步冲向主控室出口！他右臂一甩，一柄造型狰狞、流转着幽蓝能量纹路的赛博链锯剑从袖中滑出！受损的左臂机械结构发出沉闷的运转声，虽然滞涩，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主控室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关闭。
室内，只剩下沈青蝉守护的剑意领域，老朝奉紧握钥匙的枯手，屏幕中金库区域混乱的影像，以及那无声跳动、不断缩减的归墟倒计时。
【距离归墟降临： 71:35:48】
沈青蝉缓缓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在那片冰冷的剑灵空间核心，那点暗金色的余烬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危机和她全神贯注的守护，极其微弱地、如同呼吸般明灭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模糊的、依赖的意念。
“安…全…”
这意念微弱得如同幻觉，却让沈青蝉冰冷紧绷的识海微微一颤。她凝聚起一丝最温和的剑灵本源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环绕住那点余烬，传递回一个坚定的意念：
“在。无碍。”
基地深处，金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