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青铜星槎,月背孤注(第2页)
几乎在“暗尘”爆开的同一秒——
轰!轰!轰!
壁垒外,血色舰队显然被方舟这接二连三的抵抗激怒了!数艘狰狞的突击舰主炮亮起刺目的红光,数道稍细、但威力依旧足以洞穿小型星舰的湮灭光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狠狠射向“暗尘”笼罩的区域!
嗤嗤嗤!
光束撞入浓稠的暗尘粒子云,如同滚烫的钢针插入沥青,速度骤减,能量被疯狂消耗、偏折、散射!暗尘云剧烈翻腾,被洞穿出几道短暂的光路,但转瞬又被更多的粒子填补!未能伤及壁垒本体!
“就是现在!林海!走!” 陈教授嘶吼着,几乎是拖着陆九溟撞进了星槎的舱门!
舱门关闭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炮火的轰鸣与暗尘翻滚的诡异景象。星槎内部空间狭窄得令人窒息,弥漫着浓烈的臭氧、金属高温和某种古老铜锈混合的怪异气味。昏暗的应急红光下,只能看到林海庞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主驾驶位,布满老茧的双手正狂暴地拍打着控制台上几个关键的物理按钮——这破船的智能系统在如此剧烈的能量波动下早已半瘫痪。
“坐稳了!棺材号要发车了!” 林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嗡嗡回响,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嗡——轰!!!
星槎内部,那台小型聚变炉发出超负荷运转的恐怖咆哮!刺目的蓝白色光芒从引擎喷口的方向透射进来,将舱壁映照得一片惨白!船体如同被巨神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向前一窜!
与此同时,船体表面那些被强行点亮的、代表上古“咫尺天涯”符文阵列的惨白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光华!无数扭曲、残缺的古老符文虚影在船体周围的空间中明灭闪现,发出尖锐的空间撕裂声!
“咫尺天涯,一步登天!给老子——跳!”
林海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中央那个巨大的、刻着粗糙跃迁符文的青铜启动盘上!
嗡——!!!
星槎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内塌陷!形成一个瞬间生成又瞬间闭合的微型虫洞!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着船体,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尖啸!
丑陋的青铜“方盒子”,在方舟壁垒被血色炮火映照的背景中,在翻滚的暗尘掩护下,化作一道扭曲的光影,一头扎进了那狂暴的空间褶皱之中!
消失不见!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切割着身体每一个细胞。时间感、方向感在瞬间彻底崩解。陆九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攥住、揉搓、抛掷。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满是浓重的铁锈味,暗金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冰冷的、布满铜绿的地板上。
嗡鸣声充斥着狭小的船舱,那是星槎船体结构在狂暴空间跃迁中发出的濒死哀嚎,混杂着小型聚变炉超负荷运转的咆哮。应急红光疯狂闪烁,将林海紧绷如岩石的侧脸和陈教授苍白凝重的面容映照得如同鬼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金属粉尘味。
“第一次跳跃结束!坐标偏差…他妈的!” 林海粗粝的吼声在剧烈的噪音中艰难穿透,“偏差37%!我们被扔到风暴洋外围的辐射尘带边缘了!这破船!”
全息星图上,代表星槎的光点狼狈地出现在预定跳跃点之外一片代表高能辐射的红区边缘。剧烈的震荡让船体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几块非承重的外挂装甲板在扭曲的空间余波中直接崩飞、解体,化作宇宙尘埃。
“修正航线!准备第二次跳跃!聚变炉温度临界!源!报告能量储备!” 陈教授的声音嘶哑,十指如飞地在副控台上操作,强行稳定着星槎的姿态。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布满裂痕、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炼妖壶放在一个相对稳固的凹槽内,壶壁上那道贯穿壶底的裂痕,在震荡中仿佛又扩散了一丝。
“…方舟…核心能量…11.2%…” 源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传来,信号在剧烈的空间干扰下极不稳定,“…星槎…剩余…跳跃能量…可支持…四次…警告…结构…完整性…下降…至…68%…”
四次!他们需要五次!每一次跳跃都是赌命!每一次误差都意味着更多能量的浪费和靠近死亡!
“没时间了!跳!” 陆九溟猛地抬头,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暗金与青铜交织的火焰。他体内的枷锁并未因离开方舟而平息,反而与星槎原始船体那持续不断的微弱暗金共鸣搅在一起,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狭窄的河道中冲撞,带来更剧烈的灵魂撕裂感。他必须尽快抵达目的地,拿到冰魄髓修复炼妖壶,否则不等敌人杀来,他自己和这艘船就会先被内部的狂暴力量撕碎!
“坐稳!” 林海眼中凶光更盛,再次狂暴地拍下跃迁按钮。
轰!!!!
第二次空间撕裂的痛苦席卷而来。星槎如同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顽石,在混乱的空间维度中翻滚、碰撞。
“偏差24%!落点靠近‘死寂海’陨石群!” 林海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喘息。船体猛地一震,一块磨盘大小的陨石碎片擦着观测窗呼啸而过,在厚重的特种玻璃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和刺耳的刮擦声。警报灯疯狂闪烁。
“继续!” 陆九溟低吼,强行运转摹刻之力,试图在灵魂剧痛中捕捉那些因共鸣而异常活跃的青铜枷锁符文轨迹。每一次摹刻,都如同用烧红的刻刀在神经上雕刻,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的后背。但他能感觉到,随着摹刻的深入,他对体内枷锁的“同律”感在艰难地加深,那狂暴的反噬力量,似乎被强行引导着,部分流入了摹刻下的符文轨迹,形成了一条极其脆弱、随时可能崩溃的“泄洪道”。痛苦依旧钻心蚀骨,但至少,毁灭的临界点被暂时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