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万境共生·执破光生(第2页)

 “死也是共在的一部分。”吴仙将共在环置于泽心,环光如筛,滤去怨的锐,留下愿的纯,“就像叶落在根上,不是结束,是与土共养新苗的开始。”

 域主的影渐渐清了。他望着泽边自己未曾统御的土地,忽然笑了:“原来我要的不是统御,是看着他们好好活着。”话音落,影化作细雨,落入泽中,泽水顿时清透,连远处的鱼都游来,吐着泡泡应和。

 共语泽的声更净了。

 再往前,是“法则墟”。这里没有固定的天与地,法则像流云般飘移:时而重力成山,压得人屈膝;时而时间如溪,漫得人恍惚。但墟里的修士却走得自在——有个胖修士踩着重力流,流强他便沉身,流弱他便轻跃,像与流共舞;有个少女伸手拨弄时间溪,溪快她便疾行,溪慢她便缓步,像与溪同奏。

 “这里的共,是‘与则同游’。”疑丝的声音带着赞许,“但墟的边缘,有座‘定法台’。”

 台是旧域修士筑的,台上刻满“法则当有常”的碑,碑气如铁,硬将周围的法则凝得死板。有修士困在台边,想让飘移的法则按碑上的刻痕走,却被反弹的法则力震得口吐鲜血——他们执于“法则该听话”,反倒被法则所伤。

 吴仙指尖的共在环转出“活”的纹。那纹不是要破碑,是要让碑上的字“动”起来:“常”化作“变”,“定”化作“随”,“控”化作“伴”。碑石渐渐有了温度,像冻僵的蛇开始蜕皮,露出底下的软。

 困在台边的修士试着松开“控”的念,随法则的流势迈步,竟发现那些飘移的法则像有了眼睛,总在他落脚处变作安稳的阶。有个老修士抚着新活的碑,叹道:“原是我把法则当牛马,却不知它本是同路的客。”

 法则墟的云更活了。

 一路行来,吴仙见过了共在的百种模样:有草木与人心意相通的暖,有生死隔不断的念,有法则与人共舞的巧。但他也看清了,每种共在里都藏着一道“隐形的篱”——不是外在的阻碍,是心底的“该不该”:觉得“人与草木不该共心”,便筑了疑的篱;觉得“生死本该两隔”,便筑了惧的篱;觉得“法则该被掌控”,便筑了傲的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