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鼎墟·青铜纹(第2页)

 吴仙往鼎墟深处望,铸坑角落卧着个没锈透的旧火箸,箸上还沾着点没烧尽的炭痕——是被坑后的老土墙挡着,没被霜雪冻透。他从袖袋摸出兔崽给的石苔堆,往鼎足没锈透的边晃了晃——石苔带着老碑谷的石气,映在足上竟“沙沙”地颤了颤,暖痕顺着足缝往下渗,渗到残纹的横画时,足缝里的黑絮竟缩了缩,露出点极弱的绿光,像熔炉下刚燃的火星。

 “你闻。”吴仙忽然按住鼎足角。老守鼎人停了手,竟闻见鼎足下传来“微腥”的气,是那缩在碎鼎片下的字灵动了动,影边的黑絮散了点,往石苔晃过的暖痕凑了凑。他想起袖袋里的细枝束,捏着往鼎足上轻扫——枝痕漫过足面,带着的木简气浸着足缝,扫过的地方竟软了些,足上的绿痕更宽了,残纹的绿光漫开,顺着鼎足往下淌,滴在碎鼎片上时,片上的黑絮竟褪了褪。

 “得让它摸着青铜气才行。”吴仙捡起那柄旧火箸,往铸坑的炭痕上蹭了蹭——箸上沾着炭火的暖意,他捏着箸往鼎足边的字痕上划,旧箸挨着“鼎”字的残痕时,箸上的炭末顺着足面往下落,落在足上竟不焦,像层薄炭粉盖着足缝,把魔气挡了挡。

 他握着旧火箸往鼎足上轻敲:“‘鼎’,象器形,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铜铸字,字记礼,礼养字,字才不蔫。”敲得越轻,足面越亮,残纹的绿光突然往鼎下伸,像在找“鼎”字的全影,石苔的暖痕跟着往鼎足下钻,钻到黑絮深处时,竟拽出团灰黑的影——正是“鼎”字缺的上半纹,被碎鼎片压得久了,影都发僵,一碰着残纹就颤了颤,慢慢往一块儿凑。

 老守鼎人突然往鼎墟后跑——铸坑边藏着个没凉透的旧熔炉,炉上沾着“铸”字的残火,是当年他铸鼎时用的老泥熔炉。他抱着熔炉的残边跑回来,往鼎足边一放:“铸跟鼎是伴!当年熔炉烧火,‘铸’字的气能顺着铜痕往鼎足上淌!”熔炉残边刚挨着鼎足,“鼎”字突然亮透了,缺的纹和残纹合在一块儿,绿光裹着沉暖往周围淌——裂了的老鼎竟自己拢了拢碎石,鼎身的缝慢慢收窄;老鼎墟的土晃了晃,露出底下的鼎座,座上刻的“铭”字也透了点光,像刚被熔炉烧过似的眨了眨眼。

 风从鼎墟后吹过来,卷着铜香往远处飘。吴仙抬头望,塬口跑过来几只小土拨鼠,是老守鼎人常喂的崽,刚从新窑那边的土坡跑回来,爪里叼着新扒的铜锈,见鼎足亮了都停住脚:“伯!那字在足上发光呢!跟您说的老早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