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390(第2页)

 潮湿的岩壁不断渗出咸涩的水珠,许昭的火把在密道深处摇曳,照亮前方豁然开阔的石室。当火光触及中央那台庞然大物时,他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机器横亘室内,生锈的齿轮仍保持着咬合的姿态,仿佛随时会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是......"林晚举着化学检测箱冲上前,手电筒光束扫过机器表面。齿轮缝隙间凝结的灰白色晶体在紫光照射下泛起幽蓝,与三个月前血船案中死者胃内残留物的光谱反应完全一致。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大人,掺沙毒盐就是在这里生产的!"

 许昭蹲下身,指尖拂过传送带残留的麻布碎屑。这些浸透盐渍的布料边缘,隐约可见褪色的烫金编号"QLx-1927"——与他们从周世昌书房保险柜里缴获的账本记载分毫不差。账本第78页曾详细记录:"民国二十六年冬,千鲤巷1927号批次运往南洋,掺沙比例三成。"

 "原来所谓'工业用盐',全是毒害百姓的杀人利器。"许昭将麻布碎片收入证物袋,目光扫过石室四壁。墙面上密密麻麻刻着数字,从"1912-001"到"2023-997",共计万余条记录,每一组数字旁都标注着目的地:上海、广州、马尼拉......宛如一张罪恶的世界地图。

 突然,林晚的惊呼打破死寂。她用镊子夹起墙角的锈蚀怀表,表盘内圈刻着"周氏宝记"的徽标:"这是周世昌父亲的遗物!他......他居然亲自监督过这些毒盐生产。"怀表指针永远定格在三点十七分,仿佛在诉说某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许昭顺着传送带的轨迹望去,尽头的铁柜表面结着厚厚的盐霜。当他用佩剑劈开锈蚀的锁扣,数百本账本倾泻而出。最新的一本扉页上,周世昌用朱砂狂草写下:"海蛇计划启动,首批五百吨货置换新式步枪。"字迹力透纸背,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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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侍卫陈远举着火把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如纸,"东侧暗室发现人体残骸,衣着像是失踪的盐工!"众人循声而去,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堆积如山的废弃盐袋下,十几具骸骨扭曲成诡异的姿势,有的手骨仍死死抓着齿轮,似乎在生命最后一刻试图阻止机器运转。

 林晚颤抖着采集骸骨样本,声音哽咽:"这些盐晶......渗入了他们的骨骼。"显微镜下,晶体内嵌着细小的金属颗粒,与机器齿轮的材质成分完全相同——这些无辜者,竟成了毒盐生产的"活体催化剂"。

 许昭望着石室中央的掺沙机器,突然想起周世昌被捕前的狂笑:"你们以为这只是走私?这是改朝换代的钥匙!"此刻他终于明白,周家不仅用毒盐赚取暴利,更通过控制民生必需品,将整个江南地区的命脉攥在手中。每一粒掺沙的毒盐,都是他们颠覆政权的筹码。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千鲤巷的密道入口时,许昭站在巨型机器前,看着官兵将账本、骸骨、证物逐一搬运。石壁上的刻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那不是简单的生产记录,而是四百年来无数冤魂的泣血控诉。他抚摸着腰间的獬豸纹令牌,暗暗发誓——这沾满鲜血的"盐政密码",将成为周家覆灭的铁证。

 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许昭知道,那是查封周家产业的消息传遍了扬州城。而在这三百米深的地下密室里,巨型掺沙机器的齿轮永远停止了转动,却永远镌刻下一个家族的罪恶烙印,等待历史的审判。

 第二章:黑金脉络

 密道暗室的烛光在潮湿岩壁上摇曳,许昭用佩剑撬开最后一块青砖时,腐木盒里的账本泛着诡异的幽光。牛皮封面上烫金的周氏徽标已经氧化发黑,扉页用蝇头小楷写着:"见此册者,非死即囚"。林晚戴着白手套翻开账本,却发现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代码,根本无从解读。

 "这是周家祖传的密文系统。"许昭想起周世昌书房里那幅明代盐引复刻件,"他们用了四百年的加密方式,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但林晚的目光落在账本边缘,那里有半枚暗红指纹,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出荧光反应——是某种特殊的化学标记。

 三日后,南京城的国立中央研究院灯火通明。林晚守在刚从美国引进的量子计算机前,屏幕上飞速跳动的代码如同星河倒卷。当第七次算法运行完毕时,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红光,整整72g的解密文件倾泻而出。她颤抖着拨通许昭的电话:"大人,我看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江南经济的黑洞。"

 许昭连夜赶到研究院,投影幕布上的资金流向图令人触目惊心。从扬州千鲤巷出发的私盐利润,像毒蛇般蜿蜒进入七个境外账户:瑞士苏黎世银行的"海神基金"、新加坡星展银行的"珊瑚信托"、开曼群岛的"飓风控股"......每笔资金都经过至少三次"漂白",最终化作周氏集团账面上的"合法收入"。

 "看这个。"林晚放大1935年6月的交易记录,"单月通过新加坡账户洗钱白银127万两,相当于当时江南盐税的三分之一!"她调出关联数据,这些资金最终流向了德国克虏伯兵工厂,换回的却是标注着"纺织机械"的军火集装箱。

 更令人胆寒的是账户间的"盐晶算法"。每个境外账户都对应着特定纯度的私盐,98%纯度的盐利流向瑞士,用于购买精密制盐设备;95%纯度的利润注入新加坡,用于操控南洋盐市。而那些掺沙毒盐产生的暴利,则通过开曼账户直接兑换成军火。

 "他们把整个洗钱系统,设计成了精密的盐政机器。"许昭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划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每一粒毒盐,都在为颠覆政权的计划输血。"他突然想起密道里那具握着怀表的骸骨——原来那些失踪的盐工,不仅是生产工具,更是资金链上的"活体封印"。

 当资金流向图追踪到1946年时,林晚突然按住暂停键。屏幕上,一笔50万两白银的交易被特殊符号标注,接收方显示为"海蛇特别行动组"。这个代号,与千鲤巷熔炉里发现的军火箱标记完全一致。

 "许大人,您看这笔资金的流向路径。"林晚调出卫星地图,红点沿着长江流域依次亮起,武汉、重庆、南京......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个周氏控股的盐号。"他们用洗钱资金在战时囤积官盐,制造盐荒,再以'救国义举'的名义高价抛售,赚来的钱又投入下一轮军火交易。"

 许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明白为何周世昌在被捕前仍有恃无恐——他的账本里藏着的,不是简单的财务记录,而是一张笼罩整个江南的经济绞杀网。那些在毒盐中丧生的百姓、在战火中消逝的生命,都成了账本上冰冷的数字代码。

 破晓时分,许昭带着破译的账本赶回扬州。当他将证据呈交南京国民政府时,财政部长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的墨痕:"这...这足以动摇国本!"而此刻的千鲤巷,最后一批毒盐正在熔炉中化为齑粉,但账本里的数字仍在诉说着四百年的血腥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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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国际刑警组织介入调查。当瑞士银行的保险库被打开,那些用盐箱伪装的黄金储备重见天日时,押运员们发现每块金砖上都刻着细小的鱼形标记——正是千鲤巷密道里的周氏徽记。而在南京档案馆,林晚破译的账本原件被永久封存,扉页上的暗红指纹在玻璃展柜中,依然散发着诡异的荧光。

 南京城的秋夜,梧桐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许昭将破译的账本重重拍在案上,烛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跳跃,映得在场众人脸色发白。林晚戴着金丝眼镜,指尖顺着泛黄的纸页滑动:“诸位请看,自光绪二十三年起,工部侍郎赵文远每月收受纹银五千两,备注栏写着‘盐引疏通费’。”

 户部尚书李铭远的手突然颤抖,打翻了案头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光绪三十一年六月”的记录上,却洇不开那行刺目的文字:“户部右侍郎李,分润盐税盈余三成,计白银三万两。”二十多个朝廷要员的名字,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工部、户部、盐运司等核心部门尽数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