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790
蒸汽迷瘴
明治三十五年盛夏,东京浅草的蝉鸣被钱汤蒸腾的水汽闷得发沉。^1^5~1/t/x/t`.~c?o^m+阿清攥着铜制汤筹穿过木质回廊,廊下悬挂的鲤鱼旗无风自动,扫过她后颈时激起一阵恶寒。这座新开的\"白银汤\"号称采用富士山天然硫磺石,开业半月便吸引无数达官显贵,此刻浴场内外却弥漫着诡异的安静——本该喧闹的更衣室内,只回荡着窸窣的布料摩擦声。
\"姑娘当心脚下。\"看守浴场的独眼老人突然从阴影里现身,浑浊的眼球蒙着层白翳,却精准地抓住险些踩空的阿清手腕。他掌心的温度低得惊人,指节上布满与浴场硫磺砖颜色相近的暗黄斑块。阿清勉强道谢,余光瞥见老人后腰别着的铜制汤勺,勺柄上刻着的樱花纹与她在警视厅证物科见过的爆炸案线索如出一辙。
更衣室的樟木柜门虚掩着,阿清推开时带起一股腥甜的腐臭。十五个檀木储物柜里,整整齐齐叠放着黑色羽织,每件内衬都绣着细密的银色云纹。她的手指刚触到布料,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透过竹编隔断,她看见三个西洋装束的男人正将浑身抽搐的艺伎塞进巨大的陶罐,女子脖颈处蜿蜒的黑色纹路在蒸汽中若隐若现——那分明是上周解剖无名尸时,在死者肺部发现的变异硫细菌菌丝。
阿清的汤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三个男人同时转头,他们戴着的银质面具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琥珀色。\"新来的?\"为首者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他腰间别着的兰医集团徽章在蒸汽中泛着冷光,\"既然看见了不该看的......\"
千钧一发之际,更衣室的木窗轰然炸裂。森孝安裹着黑色斗篷破窗而入,手中的武士刀精准挑飞对方的手枪。阿清在飞溅的木屑中认出他白大褂袖口的硝酸银污渍——正是那个总在解剖室研究神秘银币的法医。\"带她走!\"森孝安的刀光在狭小空间里划出银弧,他的机械义眼扫描着储物柜里的羽织,瞳孔突然收缩,\"这些衣服浸过硫银合剂,是生化武器的载体!\"
阿清被师兄拽着冲出更衣室时,听见浴场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回头望去,浴池中的硫磺水开始沸腾,无数银色孢子从池底涌出,在蒸汽中织成巨大的菌丝网络。那些原本浸泡的浴客纷纷站起,皮肤下浮现出与艺伎相同的黑色纹路,他们空洞的眼神锁定阿清的方向,手臂竟化作液态银向前延伸。
\"往通风管道跑!\"师兄的武士刀劈开追来的实验体,刀刃接触银色液体的瞬间冒出青烟。阿清在湿热的管道中爬行,帆布鞋底不断打滑,管道壁上粘稠的液体沾到皮肤便灼出细小的水泡。当他们终于爬进浴场锅炉间,却发现这里早已变成兰医集团的临时实验室——数十个玻璃罐里浸泡着半人半机械的怪物,罐体标签上用德文标注着\"银龙计划β阶段\"。
森孝安突然按住耳后的通讯器,脸色骤变:\"警视厅收到匿名举报,说白银汤地下埋着炸弹。\"他的机械义眼扫过墙角的计时器,红色数字正从05:00开始跳动,\"佐藤在玩双重阴谋——孢子扩散制造恐慌,炸弹摧毁证据!\"
阿清的目光被实验台上的牛皮纸袋吸引,封口火漆印着与老人汤勺相同的樱花纹。她颤抖着打开,里面是张手绘地图,东京十六处地标用红笔圈起,白银汤的位置赫然画着狰狞的龙首。\"这些地方......\"她想起最近频发的离奇死亡案,死者身上都有神秘银币,\"和银币上的菌丝轨迹完全吻合!\"
师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某种荧光药剂注射进她静脉:\"硫细菌对紫外线敏感,这是临时抑制剂。\"他的眼神望向锅炉上方的天窗,\"我们必须在爆炸前启动紫外线灯,摧毁所有孢子。\"话音未落,实验室的防爆门轰然倒塌,戴着樱花面具的佐藤带着生化部队现身,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
森孝安的武士刀与佐藤的手杖剑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墙角的硫磺粉。阿清在浓烟中摸索到控制台,却发现启动紫外线灯需要特殊密钥。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老人汤勺上的樱花纹,将其插入操作面板的瞬间,整个实验室亮起刺目的紫光。银色孢子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变异的实验体纷纷倒地,皮肤下的菌丝开始逆向生长。
佐藤发出愤怒的咆哮,他胸口的银色装置突然展开,无数菌丝组成巨大的龙形虚影。森孝安将最后一支抑制剂注入自己体内,机械义眼数据流疯狂跳动:\"阿清!去锅炉核心区!引爆这里,整个地下网络都会......\"话未说完,他已被菌丝缠住,整个人被拖向装置核心。
阿清咬着牙冲向锅炉间深处,计时器显示还剩00:30。她扯下脖颈的丝巾,将其塞进燃料阀,然后用武士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易燃的硫磺石上。火焰腾起的刹那,她听见身后传来森孝安的怒吼,还有佐藤不甘的惨叫。当爆炸的气浪将她掀飞时,她最后看到的,是实验室穹顶的彩绘鲤鱼旗在火光中舒展,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东京的阳光终于穿透硫磺烟雾,阿清躺在废墟上,看着警视厅的人抬走昏迷的森孝安。她的掌心还攥着半枚融化的银币,上面未完全消失的菌丝在阳光下组成新的符号——那是指向兰医集团总部的坐标。蝉鸣再次响起,却不再被蒸汽闷住,这场发生在钱汤里的生化危机,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序章。
汤池诡变
踏入浴场的瞬间,滚烫的蒸汽裹挟着浓烈硫磺味扑面而来。阿清被呛得咳嗽,手帕捂住口鼻的指尖却顿在半空——这股甜腻过头的硫磺气息,竟与解剖室里变异硫细菌样本散发的气味如出一辙。水雾在宫灯昏黄的光晕里翻涌,她眯起眼睛,终于在氤氲中看见池边瘫坐着的妇人。
那人身着昂贵的友禅染浴衣,靛蓝底色上的银线鲤鱼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本该雅致的衣料却被不明黏液浸得发皱。妇人脖颈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右手死死抓着池边,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色黏液正顺着白玉栏杆缓缓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坑洼。
\"夫人?\"阿清试探着上前,木屐踏在潮湿的地板上发出闷响。妇人闻声突然转头,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她眼白布满血丝,瞳孔收缩成诡异的针尖状,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露出染着黑色絮状物的牙齿:\"别碰水......孢子......\"
话音未落,妇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扭曲,浴衣撕裂处露出的皮肤上,黑色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牙龈渗出的血沫混着银色孢子坠入池中,在水面晕开一朵朵墨色樱花。阿清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温热的陶瓮,这才惊觉池边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同样盛满硫磺水的容器,水面下隐隐浮动着苍白的肢体。
\"新来的?\"沙哑的男声从蒸汽深处传来。三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缓缓现身,他们身着的黑色羽织绣着细密云纹,腰间悬挂的兰医集团徽章在水汽中泛着冷光。最前方的男人转动着手中银币,金属边缘的锯齿状刻痕与阿清藏在胸针里的证物残片完美契合。
阿清的后背紧贴冰凉的石壁,指尖触到腰间暗藏的柳叶刀。就在此时,更衣室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尖叫。她目光扫过池边陶瓮,发现每个容器底部都刻着半朵樱花,当视线将这些图案连缀起来,赫然组成兰医集团正在研发的硫银合剂分子式。
\"把她处理了。\"面具男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两人瞬间抽出短刃。阿清侧身避开刺来的刀锋,柳叶刀划破对方羽织,却见切口处涌出银色液体,在空中凝成尖锐的触手。千钧一发之际,浴场天窗轰然炸裂,森孝安裹着黑色斗篷破入,他机械义眼闪烁的红光穿透蒸汽:\"是孢子爆发初期症状,这些人早被改造成移动培养皿!\"
武士刀的寒光劈开银色触手,森孝安将一支荧光药剂抛向阿清:\"注射进后颈!硫细菌对紫外线敏感,去找......\"话未说完,池底突然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轰鸣。整个温泉池开始下沉,露出下方布满菌丝的金属管道网络,无数银色孢子顺着管壁喷涌而出,在穹顶织成巨大的菌丝矩阵。
阿清将药剂扎进皮肤的瞬间,看见那个抽搐的妇人缓缓站起。她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菌丝矩阵的图案,嘴角咧到耳根,用森孝安实验室里机械臂才有的语调开口:\"银龙计划,启动。\"浴场四壁的硫磺砖裂开缝隙,伸出缠绕着菌丝的金属锁链,将试图逃离的众人捆向中央的巨型装置。
\"他们要用整个浴场做培养舱!\"森孝安挥刀斩断束缚,刀刃却在接触菌丝时冒出青烟。他扯开衣领,锁骨处浮现的樱花银纹与装置核心的符号产生共鸣,\"阿清,去锅炉间!那里的液态硫磺能......\"警报声骤然响起,装置核心开始倒计时,红色数字映得整个空间宛如炼狱。
阿清在蜿蜒的管道间狂奔,硫磺粉尘呛得她肺部生疼。当她撞开锅炉间铁门,却发现这里早已变成临时实验室。玻璃罐里浸泡着半人半机械的实验体,他们皮肤下的银色纹路与浴场陶瓮上的分子式完全一致。实验台上摆着的牛皮纸袋,封口火漆印着与银质面具相同的樱花纹章。
\"找到了!\"她抓起纸袋中的紫外线发生器图纸,背后突然传来阴森的鼓掌声。老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里,褶皱纵横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和服袖口滑落,露出布满银色菌丝的手臂:\"不愧是森孝安看重的助手,不过你以为破坏装置就能阻止孢子扩散?\"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防爆门轰然倒塌,佐藤带着生化部队现身。他胸口的银色装置流转着诡异光芒,身后实验体们的机械义眼同步闪烁红光:\"整个东京的地下管网,早已布满''银龙''的触须。\"森孝安的怒吼从远处传来,混着金属交击的脆响,\"阿清!别管图纸,直接......\"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阿清将紫外线发生器的核心元件砸向锅炉阀门,液态硫磺喷涌而出的瞬间,她看见佐藤胸口的装置开始逆向运转,所有菌丝在高温与强光中发出刺耳的悲鸣。当气浪将她掀飞时,最后一眼望见森孝安挥刀斩向佐藤的身影,以及窗外逐渐亮起的,刺破孢子浓雾的晨曦。
雾隐银毒
尖叫声撕裂浴场的寂静,在蒸腾的硫磺雾气中回荡出诡异的颤音。阿清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置物架,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枚拳头大小的硫磺石滚落水中,激起细小的银蓝色火花,转瞬即逝的光芒里,她瞥见水面下漂浮的细小颗粒——那些本该是橙黄色的硫磺结晶,此刻竟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她想起藏在浴衣领口的半张《东京日日新闻》,红笔圈出的\"警惕硫磺气息的甜腥\"字样仿佛在眼前跳动。强忍着喉间泛起的铁锈味,阿清弯腰查看滚落的硫磺石,指腹刚触到粗糙的表面就猛地缩回——石头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状凹陷,渗出的黑色黏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与方才妇人指甲缝里的物质如出一辙。
\"别碰那些东西!\"森孝安的怒吼穿透雾气。阿清抬头,正看见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破窗而入,他机械义眼闪烁的红光穿透氤氲水汽,手中武士刀精准劈开从暗处袭来的银色触手。三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从梁柱阴影中现身,他们羽织下摆扫过的地方,木质地板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这些是活体容器。\"森孝安挡在阿清身前,刀刃与敌人短刃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悬浮在空气中的孢子,\"硫磺石内部被改造成微型培养舱,那些黏液......\"他的话被突然炸开的巨响打断,浴场中央的温泉池开始剧烈沸腾,无数银色孢子裹挟着蒸汽冲天而起,在穹顶聚成巨大的菌丝网络。
阿清的后颈突然刺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细小的银色丝线缠上皮肤。她想起更衣室里老嬷嬷递来的浴衣,袖口绣着的银鳞鱼此刻正在扭曲蠕动,金线化作活物般钻进她的血管。森孝安迅速扯下绷带缠住她的脖颈,荧光药剂注入的瞬间,银色丝线发出凄厉的嗡鸣。
\"带她去锅炉间!\"森孝安将一枚刻着樱花纹的钥匙塞进她掌心,\"那里的紫外线发生器能抑制孢子活性。\"他的机械义眼数据流疯狂跳动,\"我拖住佐藤,记住,千万不能让......\"话音未落,整座浴场开始剧烈震颤,池底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下方布满菌丝的金属管道网络。
阿清在弥漫着硫磺粉尘的通道狂奔,钥匙在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转过拐角时,她撞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十几个陶瓮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浸泡着身着华丽浴衣的躯体,他们皮肤下凸起的银色纹路组成完整的电路图,胸口别着的兰医集团徽章泛着诡异的幽光。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阿清转身,看见老嬷嬷不知何时换上了银灰色作战服,她脖颈处的皮肤早已被银色菌丝取代,\"可惜,你以为找到紫外线发生器就能阻止''银龙计划''?\"老嬷嬷抬手,陶瓮中的躯体同时睁眼,空洞的瞳孔里映出菌丝网络的图案。
千钧一发之际,阿清将钥匙插入墙壁暗格。紫外线灯管亮起的刹那,所有银色菌丝发出尖锐的悲鸣,陶瓮中的躯体开始溶解成黑色黏液。但更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告诉她,这不过是敌人的缓兵之计。她顺着管道继续深入,终于在锅炉房核心区发现了巨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的,赫然是与森孝安机械义眼构造相同的银色装置。
当阿清启动紫外线发生器的瞬间,整个浴场响起佐藤的怒吼。她透过观察窗看见,森孝安正与全身覆盖银色装甲的佐藤激战,武士刀每一次挥砍都溅起蓝色火花。培养舱中的装置开始逆向旋转,无数孢子被吸入其中,但老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的注射器泛着致命的蓝光。
\"该结束了。\"老嬷嬷的银质面具滑落,露出半张被菌丝侵蚀的脸,\"你以为报纸上的警告是谁留下的?不过是引你入局的诱饵。\"她的注射器即将刺入阿清脖颈时,锅炉房突然剧烈震动,森孝安浑身浴血地撞破墙壁,他锁骨处的樱花银纹与培养舱核心产生共鸣。
在装置爆炸的前一刻,阿清终于明白那些硫磺石的真正用途——它们不仅是孢子容器,更是引爆整个东京地下菌丝网络的触发器。当紫外线与爆炸的火光吞没一切时,她攥着那半张报纸冲进火海,上面红笔圈出的字迹在烈焰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阴谋远未终结。
汤池傀儡阵
铜盆在阿清手中剧烈震颤,撞出的声响却被浴场穹顶蒸腾的雾气吸得绵软。\"所有人立刻离开!\"她的呼喊混着硫磺味的蒸汽,惊得几个正在泡汤的妇人抬头张望,却被小厮们不动声色地引向池边。阿清抄起木勺的瞬间,后颈突然被冰凉的金属抵住——浴场小厮不知何时贴近,手中的剃刀泛着冷光。
\"姑娘这是在扰客。\"小厮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眼神空洞,牙龈边缘那道蓝线却刺得阿清瞳孔骤缩。医书上记载的银中毒症状在她脑海闪过,更可怕的是对方袖口滑落时,皮肤下蜿蜒的银色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如同活物般钻入衣领。
池水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阿清余光瞥见池底硫磺石缝隙里,细小的银色孢子正如同苏醒的虫群,顺着水流缠上浴客脚踝。最先中招的艺伎发出短促的惊叫,她精心描绘的丹蔻下,指甲盖已变成诡异的铅灰色。
更多身着藏青制服的打手从更衣室涌出,木屐踏在湿滑地板上却毫无声响。′m¨z!j+g?y¢n′y,.?c*o′m`他们皮肤下的银色纹路愈发清晰,在蒸汽中交织成细密的网络,随着领头人举起的樱花纹折扇,齐刷刷转向阿清。\"把她带去锅炉间。\"折扇点在阿清肩头,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嗡鸣,\"佐藤大人想见见,敢在白银汤闹事的小老鼠。\"
阿清被架着拖行时,瞥见置物架上滚落的硫磺石。那些本该橙黄的矿石表面布满针孔,渗出的黏液在地板腐蚀出焦黑痕迹——和她在解剖室见过的硫银合剂样本如出一辙。当经过更衣室拐角,她突然发力撞向木墙,在打手们踉跄的瞬间,从缝隙里抓出藏着的半张报纸。
红笔圈出的\"警惕硫磺气息的甜腥\"在眼前晕染,阿清突然想起老嬷嬷递浴衣时,袖口银鳞鱼刺绣下不自然的硬块。此刻那些金线竟在布料下扭曲蠕动,顺着她的手腕爬向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武士刀的寒光劈开雾气,森孝安破窗而入,他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打手们的银色纹路:\"是第二代傀儡士兵!他们的神经系统已经被菌丝完全取代!\"
战斗在蒸腾的水汽中爆发。森孝安的刀刃切开银色纹路时溅起蓝色火花,阿清趁机将报纸上的硫磺石图示塞进他掌心。\"这些矿石是孢子孵化器!\"她的声音被傀儡们的电子嘶吼淹没,\"池底还有三百块!\"话音未落,整个浴场突然剧烈震颤,池底硫磺石同时裂开,无数银色孢子组成巨大的菌丝穹顶。
\"带她去摧毁总控室!\"森孝安将一枚荧光药剂刺入阿清后颈,机械义眼的数据流映在她眼底,\"记住,看到樱花纹就......\"他的话被佐藤的笑声打断。白银汤的主人踏着菌丝凝成的阶梯现身,他胸口的银色装置正吞吐着幽蓝能量,每根血管都缠绕着发光的菌丝:\"森法医,你以为能破坏几个硫磺石就阻止银龙计划?\"
阿清被师兄拽着冲进暗道时,听见身后传来骨骼重组的声响。回头望去,那些被砍倒的傀儡士兵正在菌丝包裹下重生,他们的关节处长出银色利刃,皮肤裂开处涌出更多孢子。暗道墙壁渗出的黏液在地面汇成溪流,阿清突然发现,这些液体在黑暗中竟发出微弱的荧光——和她解剖的第七具无名尸胃容物成分完全一致。
总控室的防爆门前,阿清的钥匙与门上的樱花纹严丝合缝。当她转动钥匙的瞬间,整座浴场的灯光转为刺目蓝光,佐藤的怒吼混着机械故障的警报炸响。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紫外线照射的傀儡士兵突然集体自爆,银色孢子组成的蘑菇云直冲穹顶,在晨雾中画出兰医集团的标志。
\"快走!\"师兄的机械义眼红光狂闪,\"这些孢子会附着在雨滴里!\"阿清在爆炸气浪中抓紧最后一丝清明,她摸到口袋里被菌丝侵蚀的报纸,红笔圈出的字迹正在诡异地变形,最终组成赤坂离宫的方位。当她被师兄推出浴场时,第一滴混着银色孢子的雨,恰好落在她后颈尚未愈合的针孔上。
白大褂疑云
千钧一发之际,木质拉门被猛地撞开,潮湿的蒸汽裹挟着劲风灌入。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师背着皮质药箱闯入,箱扣上的兰医集团徽章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与阿清藏在衣襟里的半张报纸上的红圈线索隐隐呼应。\"我是传染病研究所的藤田!\"他举起贴有警视厅封条的证件,警徽边缘却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目光扫过池中漂浮的尸体,瞳孔骤然收缩,\"硫细菌孢子爆发,必须马上封锁现场!\"
阿清攥紧藏在袖中的柳叶刀,看着藤田蹲下检查尸体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腐蚀出的焦痕。他翻开死者眼皮的动作过于娴熟,指尖戴着的橡胶手套内侧,隐约透出银色纹路——和那些傀儡士兵皮肤下的异常如出一辙。\"这些症状不对。\"藤田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像显微镜般锐利,\"普通硫细菌不会在三分钟内侵蚀中枢神经,除非......\"
话音未落,浴场穹顶的菌丝网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藤田脸色骤变,猛地拽住阿清手腕将她扑倒。银色孢子组成的利刃擦着头皮飞过,在梁柱上留下深深的沟壑。\"他们启动了第二阶段!\"他扯开药箱夹层,里面露出的不是常规药剂,而是排列整齐的荧光注射器,\"注射这个,能暂时抑制菌丝活性!\"
阿清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不断渗出黏液的硫磺石。藤田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红光,他抄起注射器的动作快如闪电:\"信我!森孝安正在顶层对抗佐藤,没有时间解释了!\"针管刺破皮肤的瞬间,阿清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那些试图钻入心脏的银色丝线发出凄厉的嘶鸣。
浴场的木质地板开始龟裂,露出下方缠绕着菌丝的金属管道。藤田将一枚刻着樱花纹的徽章塞进她掌心:\"去锅炉房启动紫外线熔炉,这是唯一能......\"他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十几个傀儡士兵撞破墙壁涌入,他们的关节处长出银色利刃,皮肤下的菌丝网络与穹顶的孢子产生共鸣。
阿清在混战中瞥见藤田的药箱。箱盖上的兰医集团徽章突然翻转,露出内侧刻着的警视厅绝密编号——那串数字,和她在解剖室档案里见过的森孝安父亲的调查编号完全一致。记忆如闪电划过: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枚银币、老嬷嬷袖口的樱花刺绣、还有藤田机械义眼启动时的蓝光频率......
\"你是森医师的......\"阿清的质问被藤田捂住嘴。他将她推进暗道,自己挥起药箱砸向最近的傀儡,金属箱体裂开的刹那,里面倾泻出的不是药剂,而是数十枚正在发热的硝酸银炸弹。\"我是三年前''意外身亡''的特别调查员。\"藤田的白大褂被菌丝腐蚀出破洞,露出胸口与森孝安相似的樱花胎记,\"兰医集团渗透了警视厅高层,现在听我说......\"
暗道突然剧烈震动,银色孢子组成的巨蟒冲破顶部。藤田将最后一支抑制剂注入自己体内,机械义眼数据流疯狂跳动:\"锅炉房的紫外线熔炉需要特殊密钥,你父亲把它藏在了......\"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银色箭矢穿透他的肩膀。佐藤踏着菌丝阶梯缓缓降下,他胸口的装置展开成狰狞的龙头,无数孢子在其周围聚成银色王冠。
\"真是感人的重逢。\"佐藤的声音混着机械轰鸣,\"不过你们以为靠这些小把戏就能阻止''银龙计划''?整个东京的地下管网,早已是我们的培养皿。\"他抬手示意,傀儡士兵们同时举起武器,\"把森孝安的小女友带过来,或许能让他在实验台上更听话些。\"
阿清握紧樱花纹徽章,发现边缘的纹路与父亲遗留的银币完全吻合。当她将徽章嵌入暗道墙壁的瞬间,整座浴场的灯光转为刺目紫光。藤田趁机引爆炸弹,硝酸银与硫磺石剧烈反应,产生的强光让所有孢子发出尖锐的悲鸣。在气浪掀飞佐藤的刹那,阿清听见藤田最后的低语:\"去赤坂离宫,真正的密钥......在樱花绽放的地方......\"
当阿清爬出浴场废墟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刺破孢子组成的银雾。她看着掌心微微发烫的徽章,上面的樱花纹路开始流动,逐渐显现出通往兰医集团总部的路线。远处传来警视厅的警笛声,但她知道,那些闪烁的红蓝灯光里,或许也藏着敌人的眼睛。这场在硫磺雾气中展开的生死博弈,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序章,而父亲留下的谜题,终于要迎来揭晓的时刻。
银蚀迷局
阿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浴场小厮的手腕,在对方皮肤下银色纹路蠕动的刹那,她猛地扭动手腕挣脱束缚。蒸腾的雾气中,藏在浴衣暗袋里的硫磺石硌得肋骨生疼——这是她从池边偷偷藏起的样本,表面密布的针孔此刻还在渗出黑色黏液。
“接着!”她将硫磺石抛向刚撞开拉门的藤田。年轻医师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稳稳接住,镊子夹取样本的动作精准得如同在解剖室。玻璃试管与金属药箱碰撞出清脆声响,随着淡蓝色试剂注入,管内的黏液瞬间沸腾,腾起的烟雾在管壁凝结成雪花状的银色结晶,在宫灯昏黄的光晕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是经过基因改造的菌株。”藤田拧紧瓶盖时,阿清瞥见他白大褂内袋露出半截警视厅特别调查科的证件,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血迹。他突然掀开身旁死者的衣袖,腕间皮肤呈现出硫化银特有的蓝灰色金属光泽,“普通硫细菌在40度以上会休眠,但这些孢子在高温高湿环境下增殖速度是常态的7倍。”他的指尖划过死者脖颈处蜿蜒的黑色纹路,“而且它们会利用人体的银元素代谢——”
话音被突然炸开的巨响打断。浴场中央的温泉池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银色孢子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将上方的木质横梁绞成碎片。阿清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腰撞上盛满硫磺水的陶瓮,液体泼洒在小腿上灼出细密的水泡。藤田迅速将她拽到立柱后方,药箱里倾泻出的不仅有常规药剂,还有几支泛着荧光的注射器。
“注射这个!”他扯开阿清后颈的衣领,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那些试图钻入心脏的银色丝线发出尖锐的嗡鸣,在荧光药剂的作用下蜷缩成灰烬。藤田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池边逐渐站起的“尸体”——他们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菌丝网络的图案,皮肤下的银色纹路正与穹顶的孢子产生共鸣。
“看他们的关节。”藤田用镊子挑起死者断裂的手指,指骨断面露出细密的金属齿轮,“兰医集团不仅改造了细菌,还在人体骨骼植入了微型反应器。这些孢子会把受害者变成行走的培养皿,同时也是操控傀儡的终端。”他突然按住耳后的通讯器,脸色骤变,“森孝安在顶楼遭遇埋伏,我们必须......”
爆炸声再次响起,浴场的木质结构开始倾斜。阿清在晃动中抓住藤田的药箱,箱扣上的兰医集团徽章突然翻转,露出内侧刻着的警视厅绝密编号——那串数字,和她在解剖室档案里见过的森孝安父亲的调查编号完全一致。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枚银币、老嬷嬷袖口的樱花刺绣、还有此刻在空气中愈发浓烈的甜腥硫磺味。
“你认识森医师的父亲。”她的声音混着梁柱断裂的呻吟。藤田转头看向她的瞬间,阿清捕捉到他瞳孔中闪过的震动,那抹情绪很快被机械义眼的蓝光掩盖。“三年前,我是特别调查科负责兰医集团案件的主审官。”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樱花胎记与森孝安如出一辙,“那场让我‘意外身亡’的爆炸,不过是他们铲除异己的手段。”